我环视了一下周围,幸好,因为大部分人懒得爬那么高的楼梯,二层并没有多少乘客。至少我们座位旁边都是空着的。
总算先松了一口气,我继续努力想要挣脱他的“魔爪”。可那双手也许是因为身经百战的缘故,就好像真的手铐一般,根本就挣脱不掉。但是也奇怪,他尽管攥得很牢,我却感觉不到疼,挣脱中也没有把手腕勒得很疼。
“嗯,就不放。”brook歪着头看着我,有点痞气地坏笑着。接着就一屁股坐在了靠窗边的位置上,也把我顺势按在了自己旁边。
“brook,别闹了快放开。”看见不远处乘务员正在走过来准备查票,我有些无奈却又着急地催促道。他却显得一点也不着急。继续悠闲地坐在那里,他把帽子直接拉下来到脸上,坐在那里开始打盹了。乘务员的高跟鞋已经走到了大概前四排左右的位置,可是brook继续装睡,似乎有意就是要我难堪。
我当时一下子的确有些慌张。可能是因为患病以来心情变得极度敏感的原因,我已经不敢再在“外人”面前出一点点“丑”。使劲摇着他,拍着他的手背,可是他就是要和我较劲,继续闭着眼睛不理我。眼看着乘务员已经把前面的票都检完了,大踏步地经过中间没有人的座位朝我们这里走来,我就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心里扑通扑通直跳。
“先生,请出示一下您的票。”乘务员小姐一脸笑容地迎上了对我说道。这时候我突然感觉到手上禁锢的感觉消失了。只见brook又好似没事人一般坐了起来,从包里把车票掏出来递给她。我有些诧异地看着这戏剧性转变的一幕,心里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乘务员小姐礼貌地查完我们的票以后,还给了我们就下楼去后面的车厢了。我不由自主地探出身想看看她去哪里了,却又被brook有力的胳膊一把揽了回去。
“怎么样?以后还让不让我难堪了?”brook一边狠狠地把我往自己怀里揉一边在我耳边低声笑道。我脑子有点懵,一下子和他关系突然变得如此“亲密”,让我感到非常不适应。可能他也察觉到了我不太喜欢他这个样子,故意咳嗽了两声缓解了一下尴尬的氛围。转过身,把装食物的纸袋子递给我,“还吃点吗?”他问道,“本来买了两杯奶的,刚才你给她了,你就喝我的吧。”
“没事,你吃吧。我早上饱了,不饿。”我对他说道。一边靠在椅子背上,稍稍平复一下刚刚混乱的思绪。火车很快就开动了,月台上的人和景物都如潮水一般后退着。我看向外面想看看那对母女,却已经根本找不到她们的一点踪影了。
就像有些人,有些事,擦肩而过之后,或许下次就是来生了吧。
火车飞速地行驶在大片的玉米地间,一片片金黄色在窗外波动起伏着,平白无故地形成了天然的“光线”照进车厢,让整个车厢里变得更加明亮起来。brook在那边吃着早餐,我看见椅背上有一本《纽约客》,便随手拿了过来,打算读读,打磨下时光。
翻过几页广告,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一起牵着小孩的图片映入我的眼帘,图片上面,用白色的半透明字体写着,“我所理解的生活”。图片是在秋天洒满金黄色落叶的林荫道上,一家三口幸福地牵着手,悠闲地漫步着,直接就给读者一种安宁、祥和的感觉。
经历过太多事情的我,对“幸福”与“平凡”的渴望已经到了近乎于癫狂的偏执的地步。每每看见报纸或者电视上讲述一家人在一起的那种故事,我都会仔仔细细去听,去看,去读。在欣赏别人故事的同时,幻想自己就是故事的主角,有着普通但又幸福的一个家庭。有时候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躺在床上,沉浸在无边的对美好的幻想里,可以让我短暂地忘记我自己,可以让我短暂地感到快乐,与美好。
我静静地靠在座椅上,欣赏着这位作者拍摄的一家人在一起的珍贵的照片,一边细细品读着她的文字。仿佛我面前的并不是已经被不少乘客翻得有些卷边发旧的纸张,而是我就坐在他们一起用餐的餐桌旁,走在他们傍晚一起散步的小路上,蹲在他们一起修建花草整理花圃的小院子里,躺在他们一起游泳的海边的沙滩上。
平凡的生活,普通的生活,最重要的,是正常的、幸福的生活。
在书页的一角,父亲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坐在办公桌前看着电脑里的文件,而他的女儿就面对面地坐在他的对面的椅子上,安静地写着自己的作业。那个母亲在文章里写到:
“什么是幸福?”
“对于我而言,幸福,就是我的女儿每次在我们回家的时候总是飞快地冲到门边给我们开门,吵着闹着问我有没有给她买最新款的芭比娃娃和公主裙。”
“就是她能够静静地坐在书柜前的地上,拿着我们平时读的书,坐在那里及时不懂也要努力地读着。”
“就是每每到了晚餐的时间,我们仨能够坐在一起吃饭。无论什么时候,都要永远在一起。有时候他的工作很忙,经常要在办公室加班。女儿放学了,我就开车接她。我们一起在路边的快餐店买了鱼和薯条,或者三明治和两杯咖啡,以及女儿最喜欢的桃汁。装在袋子里,去他的办公室一起吃。然后,女儿就在那里做当天的作业,我坐在他旁边,帮他整理一天的工作纪要,以及各种文件,客户的档案。我很庆幸他有了一间属于自己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