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听说那是个绝色的佳人,光赎身银子就花了两千八百两呢。”
“呵,两千八百两够在城西买套房了。”
“可不是嘛……”
夏婉儿由丫鬟搀扶起来,摸了摸有些疼的肚子,是她想岔了吗?世人不是同情弱者的吗?正在她低头的时候,忽地听到有人提到贺兰永新纳了教坊里出来的姨娘。
她愤怒地走过去想要从人群中找到那人,可是看见的皆是嘲讽的面孔,再找不着说话的人。
“邻居”就是这点不好,再怎么不乐意听,也能听见很多关于后街“贺兰夫人”的故事,听说贺兰夫人那次动了胎气,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起身,听说贺兰夫人质问前来探病的贺兰永是不是变了心,听说贺兰夫人大着肚子堵着上山礼佛的贺兰府女眷“捉奸”,听说她动了胎气,九死一生生下来一个瘦巴巴的男孩,刚一落生就让汝阳侯太夫人派来的嬷嬷给抱走了。
不过这都和夏小雨无关,她正在忙着应付白天也开始偶尔变身的程言。
起因是一只折了的眉笔,这东西做成了笔型,外形跟现代的眉笔类似,夏小雨用的这种一两银子一根,在古代真的挺贵的,夏小雨属于从小就使得起的阶级,弄断了还是觉得挺可惜的,叹了口气。
程言那天在家里面看书,听见她叹气把书放下了过来看,“怎么了?”
“断了。”夏小雨摇了摇头。
“我来看看。”程言把断了的眉笔拿起来,“我见过母亲用这个,削一削就成了。”他从梳妆盒子里拿了刮眉毛的小刀,把最长的一截重新削好,“短是短了点,还能用,夫人今天可是要画柳叶眉?”
“呃嗯。”从小由母亲带大的男孩,母亲又是美妆达人,对这些东西很熟什么的不奇怪,放在程言身上就奇怪了。
他拿着眉笔很有兴致的替夏小雨描画眉毛,两人头一次在白天穿着衣服的时候离得这么近,近得能闻到程言身上的墨香。
眉毛画成了,程言托着夏小雨的脸,“你看为夫画的可好?”
夏小雨睁开眼睛看镜中的自己,程言应该是善工笔的,眉毛画得极好,“比我自己画得好。”
“夫人觉得好便是了。”程言伸出舌头色气满满地舔了舔食指,用指尖搓了搓夏小雨一边的眉尾,“这边有点长了。”
“呵……”
“夫人。”他斜靠在妆台上,目光专注地看着夏小雨“吏部昨个儿找我去了,为夫要外放到湘省。”
夏小雨侧头看他,“恭喜大人步步高升了。”
“我有些放心不下母亲,也有些放心不下你,想要带你们一同走,你可乐意?”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有何不乐意的?”
程言带着夏小雨和程夫人搬家走的那天,后街“贺兰家”出了件小事,夏婉儿大着肚子从贺兰家“逃”了,贺兰永一路紧追,竟然拦住了程家的车马。
程言冷眼瞧着他,“侯爷,下官急着带家眷赴任,请不要拦路。”
“婉儿可在你们的车马中?”贺兰永眉头紧皱地瞧着程言,士林与勋贵永远是对立的,程言和贺兰永更是老对手了。
“呵。”程言回了他一个冷笑,贺兰永带着健仆执意拦路不让他走。
夏小雨从后面的马车上下来了,冷冷地瞧着贺兰永,“侯爷,一年不见您智傻依旧啊。”
贺兰永怒视着这个给他带来无数耻辱和流言的女子,她不像过去一样富丽了,只梳着普通的圆髻,戴着一只不起眼的玉钗,衣裳也再不是华美的样子,而是宝蓝窄袖,明艳之外多了几分的成熟沉稳,“程夫人这是何意?”
“夏婉儿第一不敢惹的就是我,她若真混进了我家的队伍出城,被我发现了,你觉得我会如何对她?”
“毒妇!”贺兰永怒指着夏小雨。
“好狗不拦路,请侯爷滚!免得明日上朝再被弹赅申斥。”夏小雨冷笑着回到车里,贺兰永有了秀容,还对夏婉儿这么上心,真应了那句妻不妾,妾不如偷啊,夏婉儿这一手带球跑操作挺骚啊。
这两人,不用别人帮忙,两个人戏就挺多的,nuè_liàn情深,爱中带恨恨中带爱的各种纠缠,离开京城了不能看戏了挺可惜的呢。
事实证明天下的人都是八卦的,夏小雨远在湘地,也有这两人的传说,夏小雨怀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听京里来送礼的夏家陪房讲太夫人蓝氏终于松口了,让生了两个儿子的夏婉儿进府做了贺兰永的继弦,京中人传说是因为蓝氏失德被夏婉儿拿住了把柄,也有人传说是因为玄苦铁口直断夏婉儿旺夫宜子。
夏小雨明白了,夏婉儿也许是机缘巧合知道了蓝氏和玄苦、无欢的关系,由此做为把柄威胁蓝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