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瑾察觉心里微妙的心思,连忙摇摇头打散了这股不知所以的情愫,自己干嘛心疼他,他兽性大发的时候,可未见他有一点怜惜之情?于是沉声说道:“三日后的狩猎你都安排好了吗?我前几日在宫里又遇见顾念之了,他和三皇子在一起,虽然二人没说去哪,但是宫里除了太子以外,其他皇子都不留宿宫中。看来,顾念之是太子的人,你有把握对付他们吗?”
“你担心我?”声音里带着试探。
“呵,逸王爷别忘了,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只有你尽快夺到皇位,我才能早日离开你!”
沈安瑾故意说出冰冷的话,想以此证明自己并没有对身后的人产生感情,但这话,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乔逸南连日来忙的几乎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可是即便是与底下人讨论的时候,眼前却总是闪过那天夜里她的不甘,她的泪水,她的乞求,听说她回府,他心中的高兴难以压抑,却担心又看到她眼里的恨意,只能趁着她睡着,躲在窗户外偷偷的看她,他堂堂塞雨国二皇子何时这般狼狈过?难怪小时候生母说,一个人最狼狈的时候,便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可他觉得,人最狼狈的时候,不是爱上一个人,而是你爱的这个人,却不爱你。沈安瑾冰冷的话只让他觉得心痛,嘴角扯出一个悲切的苦笑。
“呵!如果是这样,我宁可希望这个皇位能来的慢一点……”
说完便推门抬脚离开……
沈安瑾看着孤零零敞开的门,心下却感觉不到一丝痛快,自己不就是想让他难受吗?可是为什么看着他难受,她心里却更加难受呢……
关上门,做回床上,却看见床边榻上放着一只雕花玉簪,细细摸着玉簪顶端的清浅小花模样,盯着看了半晌,终是打开梳妆台上的首饰匣子放在了匣子最下边的抽屉里。
天很快就亮了,已经梳洗打扮好的沈安瑾坐在窗边的榻上,右手还拿着医书,左手却撑着头小憩。这时,珊瑚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包裹进来,看见沈安瑾在窗口打盹,轻轻走过去,把包裹放在桌边,然后又蹑手蹑脚的去关榻边的窗户,尽管动作很轻,还是惊醒了浅睡的沈安瑾。
\主子赎罪,不想还是把您吵醒了。不过天气马上转凉了,还是不要开着窗在风口睡觉了,容易受凉。\
\好了,我知道了,珊瑚,我发现你越来越像个小老太太了,整天唠叨!\沈安瑾从榻上直起身子,揉了揉睡麻的胳膊,忽然看见珊瑚带进来的包裹,好奇道:\咦,这是什么东西?珊瑚,是你的东西吗?\
珊瑚一边整理桌子上散落的书籍,抬眼看了一眼沈安瑾说的包裹,回答道:\哦,是葳蕤轩的那位姑娘送过来的,好像是听说主子后天要去狩猎场,这两天特意赶工做出来的骑马装。\
\是嘛,真是辛苦她了!\
沈安瑾有些意外,自从上次把墨香带回来以后,自己一直忙着处理宫里和府里的事情,一直没抽出空去看她,没想到她还有心惦记着自己,这么想来,多少觉得怠慢了她。
解开包袱,沈安瑾眼前一亮,一件红色的梅花烙纹绣,虽是大红色,却因为绣的梅花,而不娇艳,倒是因为骑马装裁剪独特,穿上更显英气!
\墨香姑娘真个好巧的手,主子,您看,这上头的绣花全是双面绣呢!\珊瑚看着骑马装上的纹绣,眼睛里散发出敬佩的神色。
沈安瑾对女红一无所知,但看这纹绣的确和其他绣花不太一样,栩栩如生,精致浪漫!“这双面绣有什么讲究吗?”
\主子您不知道,这双面绣十分耗费精神,没有七八年的功底绣不出如此精致的花面来,而且对用料也十分讲究,一般人家的小姐根本就没有机会学习双面绣,但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又没有耐心学习,所以如今会双面绣的除了几个宫里直隶的绣坊养着的几位绣娘,宫里或者是官家小姐,会双面绣的少之又少,这墨香小姐还真是深藏不露的能人啊!\
沈安瑾听完,手扶着那梅花烙,回想起初见墨香,虽然身处怡春院,可是她身上丝毫不见风尘味儿,行为举止也不似那乡野村姑,颇具教养,想来或许是哪位官家的落魄小姐,被奸人陷害而沦陷到那种地方,多亏被自己救起,不然世上又要多一位苦命姑娘了!
\珊瑚,收拾一下,咱们去葳蕤轩,墨香住在王府这么久,我还没去看过她呢!\
葳蕤轩位于主妃院子的后湖边上,虽说位置偏远,但是好在僻静,沈安瑾一路走来,满眼的波光粼粼,还有许多清浅的小花点缀在幽径两侧,甚是轻巧可爱。看惯了主院被园丁种满牡丹,月季的大红大绿,这样的景色把人心里的烦躁都抚平了。
走到葳蕤轩门外的时候,曲径深处便传出灵透柔和的古筝琴声,空灵之声令人忆起那山谷的幽兰,高古之音仿佛御风在那彩云之际。温文尔雅的琴声中又似隐含凄凄凉凉的忧愁。都说琴声如人,看来在墨香那淡然的面孔下,一定还隐含着难以言喻的情感。
一曲完毕,沈安瑾这才抬手推开虚掩着的门扉,门内拨琴之人,看见来人,露出惊诧的表情,随即高兴的从古琴后快步走上前来:\姐姐,你怎么来了?\
沈安瑾也高兴的走上前来,握住墨香的手,仔细的翻看来翻看去,倒是惹得墨香有些莫名。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我的手怎么了?\
\你的手有问题,和旁人的不一样!\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