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冷然一笑,拍掌叫好:“云烛仙长的弟子,果然巧舌如簧,在这等险境之下,也能镇定自若,凭借三寸不烂之舌翻盘,真叫人佩服。”随即他笑容凝固在半空,音调变得阴森:“只是可惜,天珠阁并非贪财之辈,我接这桩生意实则是卖一人人情,你这套在我这无效,现在你们该想的应该是到底谁死,谁亡!”一句话将燕云逸堵得哑口无言
半晌未有一人动,燕苦笑一个十几岁的童儿竟如此刁钻,将他们兄弟二人逼上绝路,他不惧死,只是遗憾,不能辅佐敏儿登上王位。魏别过脸去,他自幼为燕阴贵族,其母乐阳公主一向不喜他舞枪弄棒,请的教习师父也只教些花拳绣腿。以至于在如此困境尚不能自救。
须臾,寂静无声,针落可闻,只闻得彼此沉重的呼吸声。燕云逸睫毛簌簌,踢起地上的软剑,递给魏,压低声音道:“杀了我,先逃出去,再设法救出敏公子。”
“你真的以为那个小鬼会轻易的履行承诺?只不过想要看我们作困兽之争!一个靠谋杀而存在的组织,早就泯灭了人性。”魏无遂反对道,他二人一世英明没想到竟毁在一个童子手中。他眼眸中渐渐泛起寒意,像是狼宰羊一般盯着天诛阁主。
燕云逸转头,见魏无遂只是目光凶狠的盯着那童子一动不动,未有下一步动作,恐那喜怒不形于色的童子改变心意,若是想着将他二人一起杀害,再无救公子敏的机会。他率先出手,虽带着手链,但招数仍行云流水般,故意避开魏无遂的要出,打些不痛不痒之处。
“你是疯了,你难道没有看到那小鬼的真正用意吗?就是想仍我们自相残杀,他坐收渔翁之利。”魏无遂被他激荡的内力震慑,不得不接下他几招,却都是轻飘飘的没有用力。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与其一起死,不若一人苟活,再想方设法逃出生天。”燕云逸从牙关里狠狠咬出。魏无遂还未想清他此为何再次重复,便发觉一柄软剑塞到他手中,只见燕云逸闭上了他那双明亮的眸子,随即直望那剑上撞。
天诛阁主骇然,不由大喝一声:“休得破坏规则!”顺手抽出洪三的刀鞘,攻上那赴死的燕云逸。魏无遂已经愣在了原地,那刀鞘却还是晚了片刻,燕云逸身形一闪,刀鞘撞到他身侧的墙壁,发出沉闷的声响。
而燕云逸白衫翻飞,像洁白的蝴蝶,翩跹半空,转眼间他的胸口盛开了大片大片的,像花一般,晕染了一片……
“小云,你这是何苦做这些傻事!”魏无遂无力的跪倒在他身侧,捂着他的伤口,右手轻轻探他的鼻息,见呼吸平稳方安心。
“哼,自作主张!”天诛阁主拂袖离去。
魏无遂眼见怀中的人剑眉紧锁,方才真是险象环生,没想到小云为了让自己活命,竟自寻死路,如此忠义两全好友,世间难求。
“他,没事吧?”对面的齐敏早就吓得说不出话来,原以为燕云逸是个冷面哑巴,谁知竟巧舌如簧,为了朋友更是两肋插刀,从容赴死让他心里激荡出一种说不出的情感。
魏无遂长叹一声。“人倒是没事,震晕了过去了,只是不知这剑伤究竟有没有伤到肺腑。小敏你日后可要好好孝敬你师父,为了你他可谓是煞费苦心,这回更是命都不要了。”说着一面将自己的的袖口撕烂,为燕云逸包扎伤口。
齐敏却不再说话,这是第二次,每次自己在危难之际,都是这个沉默寡言的男子,挺身而出。
只是他为何是那个讨要鬼燕佩风的儿子,燕老头整日来看母亲,都是一副色眯眯的样子。自己和母亲怎么也摆脱不了,也不知自己这些日子离去,母亲是如何渡日——
燕阴碧空殿
“夫人,蘋儿求求你了,可别做什么傻事!”一旁的颦儿泪眼滂沱,哭成了个泪人,看着眼前的丽人。长发飘洒,身如柳絮,昔日美艳不可方物,如今面如菜色,憔悴万分。
虞莺笑的妖娆,随即又呜咽的哭着,眼神扑所迷离,没有焦距,直直的抱着手中的枕头,一遍一遍的安抚着。“敏儿乖,不怕哦……娘亲在的……”她站在二楼房顶,稍有不慎便跌下房檐。
下面站着一众夫人公子,都像是看戏一般,有的唏嘘不已,曾得献公恩宠的丽人,如今还不是这么个吓死人的模样,红颜易老,弹指即逝。
“你看看像是什么样子,不成体统,像个女鬼一眼,哪有昔日夫人的端庄。”一瘦脸夫人鄙夷的看着虞莺,恨不得她赶紧从那房檐跳下,一了百了,省的再此碍眼。
年纪偏老的夫人附和着:“就是也是她命里福分到了,前半生享尽荣华殊荣,后半生将她那唯一寄托的儿子夺走,这还算在咱大齐王宫内……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