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林闻言微微一怔,而后爆笑道:“你开......开玩笑么?就他?难道你没见他适才狼狈的模样么?”
李玄没想到老者明明看见自己死里逃生,却点名要自己与包林相斗,心下正踌躇,却听包林言语侮辱自己,不禁大怒。老者见李玄不顾身上伤势,已蠢蠢欲动,赞赏中微微一笑,对他招了招手,道:“年轻人,你过来,待老夫传授你几式,他便不是你的对手。”
李玄将信将疑,大眼睛姑娘与短须青年对望一眼,也是满心疑惑。
包林惊愕不已,见老者神情凝重,毫没玩笑的样子,暗暗戒备,心下道:“难道你会点石成金、化腐朽为神奇不成?哼,老子倒要看看你怎样授他武功,且能击败我!”
老者不理会诸人的讶异,微笑对李玄道:“你内力远逊于他,与他对决,切不可以力破力,出手之时,无论对方招式如何变化,可视而不见,只以你所学刀法中的‘指东打西、笑傲沧水、铁锁横江’三式专取他右肩的肩井穴。若是一次不成,可反复使之,嘿嘿......如果老夫所料不差,用不着反复九次,这胖子必败无疑。”
李玄不料老者对自己所学的刀法招式能随口道来,心下微微一惊,暗道:“这位前辈为何对我所学的刀法如此熟悉呢......我看他气度不凡,既敢出此言,该是有十足把握,但这路刀法中‘指东打西’一招是半攻半守之式,要求步伐三旋两退后再两进,与‘笑傲沧水’‘铁锁横江’的左三右五和前四左六的步伐相去甚远。”微一凝神,心下又道:“这三式刀法,每招之间相隔数十招,若抛却其他招式,根本没办法连贯使之!”
老者似已明白他的心思,淡淡道:“‘指东打西’一式,施者要抱臂守一,掌中锋刃向内,以翻腕之劲力,快速将刀递出,其势虽快,却要凝神百倍,慢不得半分,若出手稍慢,便无法做到指东打西,惑乱对手。对不对?”李玄闻言,点了点头。
包林听老者指点李玄,也凝神聆听。
老者又道:“而‘笑傲沧水’一式,是要出手之时,快慢有致,极尽潇洒飘逸,所使刀式,横削斜抹,每一变化颤如海浪。但‘铁锁横江’却是出手缓慢至极的招式,出手之时,腰马合一,一手拿住刀柄,一手扶住刀背,刀锋向外,以弓步转向左侧斜进步伐,配以横拉直推的刀式,使对手如在洪流大江之中,前进不得,后退不得。对不对?”
李玄闻言,连连点头。
老者对在一旁凝神倾听的包林视若不见,看着面现讶异的李玄,笑道:“年轻人,拘泥不化,是习武人之大忌,你只要记住‘行云流水,攻其弱点’这八个字便可。”
他似乎知晓李玄不会立时明白,温和一笑,又道:“且看老夫如何使用这些招数。”言毕,曲臂向上,以掌代刀,缓缓将‘笑傲沧水’‘指东打西’‘铁锁横江’三式一口气使完,其后足下并不停顿,掌刀一变,又按‘指东打西’‘笑傲沧水’‘铁锁横江’的颠倒顺序重新使了一遍。李玄见老者使出这三招,步伐行云流水,掌刀运转流畅,不但没有迟滞感,且比原来的招式威力更大。他呆呆一想,豁然明白其间的诀窍。
原来老者所使的三招,无论如何颠倒使用,皆是攻击对手的右肩部位,更妙的是,他在演示给李玄看时,每一招式使用的步伐都是有所增减。按说‘指东打西’的步伐应该是三旋两退后再两进,但他步伐堪堪移到三旋两退,便忽尔转成了‘笑傲沧水’。
如此一来,只使了大半式的‘指东打西’变得飘忽短促,难以琢磨,而所剩余的招式力量,使紧随其后的‘笑傲沧水’一式骤然凌厉无双。但正当‘笑傲沧水’攻势大盛时,老者却将其招式步伐中的左三右五变成了左三右五步半,这前突的半步,最终让‘铁锁横江’的招式在前四左六的步伐配合下,劲力增强了一倍有余。
老者看了看李玄,温言道:“天下武学之道,所有法度、招式皆要求变中求生,正所谓似与不似,存乎一心。你要知,使气不使招,能拒敌于百丈之外,是为内家心法最高境界,而使招不使力,能斩敌首于马下,也是武学之道另一种至高境界。”
李玄听了这番话,虽然似懂非懂,但对老者所言的三招如何使之,已心神俱通,心下不由欢喜无限。他默念三遍‘出手之际,攻其弱点,行云流水,似与不似’,旋即仰天一笑,挺了挺腰身,大声对包林道:“贼胖子,如今你还有胆与我比试么?”
包林见他顷刻间心神大变,气势变得强悍无双,心下冷冷暗道:“任你聪明绝顶,难道这一会儿就化石成金么?”他阔步上前,冷哼一声,道:“你适才没被老子一脚踢死,已是大幸。这会儿还来找死?那就成全你吧。”说着,不等李玄持刀走到近前,便呼的劈出一掌。
老者相授李玄这三招法门之时,包林早在一旁冷眼相观,并将其刀法的出手部位暗记心中。当他听到老者要李玄无论如何专击自己右肩的肩井穴时,便不安起来。因为这路‘赤焰掌’掌法最弱的部位恰恰在右肩。弱点暴露,如何不让他吃惊呢?
不过包林在店内与李玄交过手,对于他的刀法、内力知之大半,而且适才老者又毫不掩饰,当着他的面相授李玄与自己交手的法门,他立时转惊为喜,因此岂能让李玄轻易而举的直指自己最弱的部位?现在,他抢先出手这一掌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