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夹杂着花香、松香及这个季节少有的温暖,穿过窗棂,毫无保留的照在洗漱已毕,李玄见晚间带路的小童端来早点,也不客气,风卷残云般吃个干净。
吃完不一会儿,水姊姊便又盈盈来了。
水姊姊打开随身带来的一副书法长卷,挂在墙上,转过头看了看一脸诧异的李玄,笑道:“你一定奇怪,我为何大清早带着一幅书法作品到你这里来,是不是啊?”见李玄点了点头,才又道:“柔姑娘说了,两日之内,你必须将这卷书法仿写完成,若是不得,你会受到惩罚,或被赶出山庄。”李玄闻言奇道:“仿写书法?柔姑娘要韩前辈带我到此,只是为了要我仿写这幅书法么?”水姊姊抿嘴笑道:“我哪里知道柔姑娘为何要山哥带你到山庄来!不过我知道,你最多能在山庄待上十日。而这十日内,你非但不能见到柔姑娘,且还必须将她吩咐的任务逐次完成。”
李玄闻言,哈哈大笑道:“我虽然到了山庄,也没说非要见她啊!既然她不愿意见面,咱也不稀罕。水姊姊,请您转告柔姑娘,李玄本不愿到此,只因诸事好似推舟,将我一步步推到了山庄内。如今,请她不必费心设置什么任务,我这就告辞了。”
说着,他起身便往屋外走。
水姊姊见此,不由冷笑道:“李公子,你最好按柔姑娘的吩咐去做。莫以为山庄是无主之地,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李玄见她面罩寒霜,翻脸犹如六月天,忍不住冷冷道:“我要来便来,要走便走,你们可拦得住么?水姊姊,麻烦你转告柔姑娘,在下来此,本打算当面告诉她,我压根就不认识那什么负心人。既然她毫无诚意见我,我也没有必要坚持与她见面。”口中说着,不管不顾一脸诧异的水姊姊,一撩袍角,依旧迈步往屋外面走去。
水姊姊见李玄要走,玉臂轻抬,拦在门口,沉声道:“先前听说你破了树婶与山哥的强强联手,还道你是个青年俊才,而今时看来,也不过是个胆小如鼠的懦夫罢了。”
李玄听她语含轻蔑,明显在激将自己,也不着恼,反而微微一笑道:“在下懦不懦夫,并非你三寸不烂之舌可以评定。水姊姊,你就莫费心思了,若是再无他事,还请闪身。”说着,他斜身一纵,试图从水姊姊身侧留出的半尺空隙,飞身跃出去。
屋门宽不过三尺,此时已被水姊姊横臂占据,所剩几寸空隙,莫说要过一个七尺男儿,就算要过一个七八岁的孩童,也是难事。但李玄身具宝源秘笈的移筋煅骨功夫,空隙虽小,却岂能难住他!水姊姊见李玄身形缩动,整个人突然变小了几倍,若任由他如弹丸似地从半尺空隙穿过,那么柔姑娘吩咐的事情必然会办砸了。电光石火之间,她不待李玄移筋煅骨完全成型,横拦的玉臂瞬间反转,左手化为指形,点向李玄气海穴,而右手则化成了掌形,娇喝声中,如闪电般往其腹间切去。
李玄早先见过水姊姊取蜡、燃蜡的手法,情知她必是个擅于小巧贴身、短打擒拿之人。
他见对方攻向自己气海穴的手法虚虚实实,暗藏七八种变化,明白真正厉害的杀招,其实是切向自己腹间这一掌刀。因而冷哼一声,身形弹开,斜身闪过腹间招式,同时潜运内力,右手掌心向外,以实破虚,一掌拍向水姊姊虚实变化的点穴手指。
水姊姊不知李玄掌上含有阴阳铁头蜈蚣残留的毒息,见他招式朴实无华,并不高明,不由娇笑道:“原来你不过如此而已”一语未毕,突觉鼻端飘来香甜气息,直冲的脑际一阵阵眩晕,暗叫一声不妙,屏住呼吸,连忙倒纵飞出屋门。她双脚才落地,不由自主晃了几晃,喝道:“你好卑鄙,竟会使江湖人不齿的毒砂掌?”
李玄没想到自己无意中又催动了掌上残存的毒息,心下歉然,却也不便解释太多,冷笑道:“这哪里是毒砂掌!”水姊姊稳住了心神,见李玄并没有趁势攻上来,松了口气,冷冷道:“还敢狡辩不是毒砂掌?哼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催动掌上毒息。”李玄闻言,明知她又是在激将自己,却豪气勃发道:“我自缚双手,只移动身子,以双腿与你较量。若你还能将我拦住,我便依足柔姑娘定下的十天规矩。”
水姊姊听他如此豪言,心下暗喜,口中喝道:“这如何不敢答应。哼,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可别反悔。”说话声中,‘铮铮’两声,自蛮腰间拔出两支长不过二尺,细若竹筷的钨钢点穴锥,猱身扑了上来。李玄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使出兵刃,暗骂自己怎么托大到如此愚蠢地步。但话已出口,便如泼出去的水,哪能轻易收回,只能硬着头皮,脚步滑动,左三后一的同时,又斜前右二,向园门方向快捷突去。
水姊姊见他身形古怪,快若流星,岂能让他轻易跃过自己!
她挥舞着手中钨钢点穴锥,展开生平所学,一招一式,不求伤着李玄,但求将他拦在园内。霎时间,园内锥影翻飞,足风激荡,一个拼命往外冲,一个舍命要拦住,斗得不亦乐乎。不觉中,二人已经往来四五十招。这番相斗,虽未分出胜负,但李玄因受双臂自缚之困,所有招式自然折扣许多。而水姊姊虽然武功不如树婶与韩子山,但身形精巧,将贴身短打功夫展开,亦非等闲。眼见李玄又往外冲出丈许,离园门不过三四丈的距离,或许不用两三步,便能出园。水姊姊不由焦急万分,暗道:“如此再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