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悔主持淡淡道:“宝源秘笈本就是个错,错上纠错,岂非易事。不过达摩先师后来创成的《易筋禅武经》《空相洗髓经》倒是完美无缺,但因其中蕴含的武学境界太高,至今也只有他一人同时练成。而到了今时,本寺中只有老衲和知愚师弟研究过这两本经书,并且也只是研究,并没有真正的修习完成......李少侠,你是除了达摩先师外,我见过仅有的练武奇才。如今,你的丹田已经过‘重修’‘开源’了,我敢断言,你将是继达摩先师之后第二个练成空相洗髓不世奇功之人。”顿了顿,又道:“你若修成了空相洗髓功,‘宝源神功’将完全成为过去的事了。”
李玄闻言,长叹道:“纵然宝源内息在我体内转化成空相洗髓功,可我又怎能轻易忘记!唉,不过,我有今日成就,非我之功,而是千百种机缘,加上虽死犹生之巧合才促成此事......大师,您这《宝源秘笈》算不算为祸江湖、荼害他人之物?”
知悔主持闻言沉默一会儿,这才微微一笑道:“福既是祸,祸即是福,其实为祸荼害他人的往往是人心,而并非这本秘籍。老衲还真期冀你能通过自己的感悟,将其化为福泽江湖之宝......你去吧,门外早就有人等你,而藏经楼下亦有人等你呢!
唉......少林寺是方外之地。知宗等人佛性不够,少室山飞霞岭一战,他们虽然救了英气的二公子李世民,却也将少林推向了江湖波澜之中。但愿李少侠能不负期望,稳平江湖,让千万众生免于厄难,亦为少林佛光普照,灿然后世而行善积福啊!”
李玄见知悔主持言毕,不再言语,开始低垂着白眉,喃喃佛语,心知自己再留下来也是无益,便跪地拜了拜,起身推门而出。门外积雪未融,结成的薄冰在月色下闪着晶晶白光。禅房外青石路旁,一株高大的松柏下,一个身穿红衣貂棉斗篷的女子,正如恒久雕石般望着被李玄推开的房门。李玄出来,那女子动了一下,冻得有些苍白的脸颊霎时如融雪后的春花,次第绽放。她没等李玄走近,便欢呼一声,道:“真是谢天谢地,熬了这么久,终于等你安然出来了......一切都还好吧?”
他见松柏下的女子竟是凌珑姑娘,不免微微一怔,正要上前施礼问候,却又听她如此问自己,不禁笑问道:“我听少林寺规矩很大,极少允许女子进入寺内,你怎会在这里。嘿,我安然出来很奇怪么?难道我进了知悔主持禅房内会有生命危险!”
凌珑姑娘静静地看着李玄,脸上满是笑意,却故作淡淡道:“咱们在知悔主持门外讨论这个话题很不合适。”着,伸手指了指远处一座四五层高的八角木楼道:“咱们去那边。”二人一前一后走着,经过一处不大的禅院,凌珑指了指里面的石凳石桌道:“咱们闲话片时,你再去。”李玄奇道:“我上哪啊?”凌珑笑道:“藏经阁中啊!唉......知愚禅师正在楼下的书海经院中等着你呢。”李玄恍然大悟道:“怪不得适才知悔主持有两个人等我。原来一个是你,一个是知愚禅师啊......凌姑娘,隆冬寒夜,滴水成冰,你等我有要紧的话儿么?”凌珑姑娘头,在石凳上坐下,问道:“你既到过藏剑山庄,曾见过石婉柔的兄长石玄刚么?”
李玄闻言一愣道:“你难道不知石玄刚出家为僧,曾法名知然,后改法名了然这事么?”
凌珑姑娘叹息道:“我自然知道,但我想知道,石玄刚利用胡......胡山野之后,从此再也没有回到藏剑山庄么?”李玄心知凌珑姑娘必然听到知悔主持先前所言,所以才有此一问,但让他奇怪的是,凌珑姑娘并不关心被她母亲视为‘有缘人’的胡山野,而更关心石玄刚,因而道:“石玄刚......啊呀......该称了然大师才对......他应该没有再回藏剑山庄。不对,藏剑山庄铜墙铁壁屋的铁壁上刻有‘置死往生’篇的口诀,他若没回去,石婉柔从何处得到这篇心法口诀的呢?”凌珑淡淡道:“他既已出家为僧离开藏剑山庄,就不再是山庄中人,怎能回去!再了,他即使不回去,也可以把石婉柔约出来,在庄外交给她啊!”李玄头道:“有道理,该是如此。不过胡山野成为骷髅之前,那个......这个了然大师好像已经羽化成仙了啊!”凌珑姑娘闻言,猛地抬起头来问道:“他真的死了么?什么时间死的?死在哪里?何人见到他死的样子......难道他被别人杀死了么?”
李玄听她连珠炮似的问自己,不由苦笑道:“了然大师如何仙逝,不但石婉柔姑娘不知,就连胡山野大侠也没,何况我一个晚辈呢......”他一句话没完,见凌珑姑娘已是满面泪痕,不由慌了起来,安慰道:“你哭了......是我错话了么?”
凌珑姑娘摇摇头,半晌似乎才下定决心,缓缓道:“你是不是认为当年我母亲认定有缘人是胡山野,那我必是他的后人?”她见李玄了头,不由长叹一声,气苦道:“你错了,连知悔主持也错了......哼......当年我母亲确实按照先祖遗训寻找有缘人,甚至一度将胡山野视为有缘人。但最后胡山野并没有成为我的父亲......因为,我母亲留下的笔记中曾提到过,我的亲生父亲是法名了然的石玄刚。”
李玄闻言,被惊得‘啊’了一声,喃喃道:“怎么可能?”过了半晌,回过神来后,不由暗骂自己愚蠢。因为他在君王山洞中见到早已腐化成骷髅的胡山野,曾推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