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身陷危境,她要么被人捉住,要么与这些她看不起的人相互扶住。那对自由的选择,使她很快便将暂时的情绪看得淡了,反而认为古墨余刚才那句话,并不十分讨厌。她毕竟是天赋极高之人,于取舍之际并不像凡人那样拿不起、放不下,当即甩开心中杂乱思绪,站起身来,一扬眉,对古墨余道:“小鱼有点见识,比起小猫,你赢了半畴。”
她拉起杜小仙,轻声道:“你坐在我身后就好,安全得很。你不是在练辟谷吗,我教你一个法吸取能量的法子,能从阵中吸些能量,对你身子有极大好处呢。”
杜小仙虽处困境,但被这厄里斯哄得开心,居然一点都感受不到危险就在眼前,反而乐在其中,连连点头,笑意盈盈,对厄里斯道:“我就知道你是真对我好。”厄里斯心中更是大乐,又贴近杜小仙耳边,悄声道:“今后我再教你一个采补法,采得男人直剩一张皮。”
杜小仙以为她在开玩笑,嘻嘻直乐。
厄里斯刚拉着杜小仙坐下,那整个阵法已然被外来的冲击一震。厄里斯帮杜小仙承受了冲击,因此杜小仙全无感觉。
但乘风修为不够,立刻有些头晕目眩起来。但他似乎又很乐意这种感受,那头晕目眩的刹那,让他在迷糊中看到体内有光茫涌现,似乎再用点劲,就能像当初那样,不受这个身子骨约束,化作一道光茫飞去。他暗道:“我要不要吃点迷幻药,说不定更加有效?”
第一个微震以后,古墨余转头看了看尤只虎,见他仍在原地呆立不动,心中暗叹:“老道平生好赌,这一赌可是把身家性命押上去了。”
他对众人道:“各位,刚才那一波,是对方在试阵,下一波可能会很强……。”
话音刚落,忽然惊天动地一声巨响,众人耳际轰鸣大作,一股滔天巨浪曲折而入,古墨余坐在主阵乾位,不慌不忙,掐诀以守势。那巨浪扑面而至,刚到他跟前,已然被分作数条支流,大部分被阵法转入坎位,流出房间。另有两部,被采微和杜远山硬扛了下来。
杜远山所受之力,已不足十成中的一成,但能场刹那逼压时,竟觉呼吸为之停滞,整个身子有僵硬感。待得能消潮退,方才大喘一口气。
那采微却不同,能场邀击处,他一脸轻松,以拈花之势化解,待得那冲击退去,古墨余赞道:“哎,和尚,看不出来,你还真有一手。”
采微“呃”了一声,深吸一口气,叹道:“拈花微笑,虽然举重若轻,但毕竟有所举,毕竟有轻重难易之别,我有一大堆知见尚在起用,没办法来者不拒、去者不留呢。”
古墨余稍一细辨,方知他已尽力施为,勉强过关而已。采微所谓的“没办法来者不拒,去者不留”,便是受到攻击处,还不能完全坦然,那攻击虽然退了,可外物外境的影响还留在老衲这里,不舒服着呐。
忽听身后杜小仙轻声道:“嗯,……。”
众人转头一看,却见杜小仙盘坐在地,双掌朝上搁在膝盖,微闭双眼,就像迎着阳光、迎着轻风一般,煞是享受。古墨余暗笑道:“这厄里斯真是个怪物,不去泡男人,却尽心尽力护着这个凡人女子。”
正是厄里斯替杜小仙消解身前的所有冲击,以至于杜小仙根本不知争斗已在生死之间,反而安心地体会着身体内外的能场脉动,极是享受。
众人又看了看尤只虎,见他依然没有动静,无奈之下,只好振作精神,全力以赴,准备迎接下一波冲击。
却说尤只虎一专注起来,立刻进入自己潜意识设定的虚拟场景。
安冬不断重复着当时他完成瞬移的整个过程。可这个过程被虚拟场景像放电影般重现后,整个细节异常繁琐,元婴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把这个过程中的每一步都功能化。
池本理也看得有些不耐烦起来,道:“兄弟,我记得当年我完成瞬移的过程,好像没这么复杂呢,只是一念既起,那元婴立刻响应……在感觉上,就是知道你自己能了,你能完成这个动作了。”
尤只虎在潜意识中的那个形象,非常困扰,实在想不通当时为什么会突然间就完成瞬移了,此时却无能如何都没办法把元婴调动起相同的功能来。
安冬在一旁道:“一个思路没有了出口,往往说明这个思路本身就是不对的呢。我们一直想的是,当初那样瞬移,是完成了一个空间折叠的过程,可如果实际情况并不是这样的呢?我们这样的设定,不仅没法找回当初的经验,可能会在错误中越陷越深了。”
尤只虎被她一提醒,立时有所领悟,自言自语道:“是了,因为有你说的这个思路在,我们一直在空间问题上做文章,想要元婴来完成一个空间转换过程。可如果当初这个过程,并不单纯地是在身外做文章,而是在先改变自己后,引的内外相应而产生的过程呢?”
他有此一念,刚才的局限立刻有了新的突破。
他不断地来回走动,说道:“如果是改变自己,这反而说得通了。我当初没有死下去,后来修出元婴,又整合池大哥的月影,其实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一个根本作法,就是在我自己的观念上做文章。人是有惯性思维的,我那么多事都在同样的思考模式下完成,不可能单单一件事脱离了这个惯性思维……也就是说,我要找回当初的体验,还得在自身的观念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