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只虎看着他的手臂,正在猜测他在做啥,忽觉眼前有些晃动,他定睛细看,直至看进法如的皮肤深处去。那皮肤、肌肉、肌胳、乃至深处的细胞、分子、原子、电子的一切一切,正在发生着改变原有运动状态的过程,急速地形成一个新的运动模式。
而这一系列运动模式,正在表达一个另一个现相:法如手臂上的疤消失了,完好的皮肤就像从未受过伤一样。
法如忽然睁开眼,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笑道:“明白了吧?你我修为相若,你一定也能理解我刚才所做的一切,其实我什么也没做,只是把信心坚定在了一个事上,就是专注地相信,我的皮肤是好的,正常的。因为咱俩都是修行人,保持这种专注,是件很容易的事。普通人缺乏专注的练习,念头比较散乱,所以不易这么快就完成这个过程,但咱们可以啊。”
尤只虎微微一怔,沉吟道:“这事我也做过,当时我在灭世神鼎中,也是没办法逃出来,但我通过放松,忘掉灭世神鼎的存在,直接改变我身所处的世界。”
法如摇头道:“你没完全明白我的意思。我是想说,众神之车,坦斯这些人,你别把他们看作是啥了不起的法宝和人,反正你现在又看不到他们,不如改变观念,让他们不在你的世界中起相,或者就算无法忘记这样的形象,也让观念中的他们,变成对你有利的形相。”
尤只虎豁然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呵呵,这倒真是一个解决办法呢……不过,嘿嘿,要让我相信坦斯他们和众神之车,对我好,或者我能完全左右他们,而是被他们左右,这还真不容易呢。”
法如乐道:“这就是成见呗,因为你被他们教训过,有了他们很厉害的知见在,所以不易转过来,也是很正常的事。但咱们是修行人,修行人玩的,不就是把心转来转去的事儿么?不玩这个,咱们可就没事儿干了。”
尤只虎想了一会儿,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说,我这样逃来逃去,肯定不是办法,越往后,那心识底层的内容越向上渗透,四周的世界,越是处处对我不利……我最好的办法,或许就是让这事根本没有发生过,甚至让众神之车,让坦斯等人根本没有在我的世界出现过。”
法如笑道:“是这样。还有个更简单的法子,发个狠心,一口气明心见性,见性成佛,一了百了……不过,呵呵,估计你更难做到。”
尤只虎苦笑两声,道:“其实我挺认同你们佛门的修行理论,可总觉得要放下所谓我执,是件不思议的事,一个人要是没有‘我’的概念了,还算是人么?”
法如双手一摊:“当然不是人了,是佛呗。”
尤只虎一愣,转而乐道:“你倒会玩脑筋急转弯……”
法如笑道:“明心见性这种事,没那么容易,还是我前面说的那个法容易得多,要么你入定去,找到那众神之车或坦斯等人的根源,把你和这根源相关的心识内容释放了,这事对你而言也就没了。”
尤只虎思虑极快,不到半分钟,已经从众多方案中,意识到这个方案适合自己现在的心态和能力,便道:“那我就在这里专注试试,嗯,能不能麻你帮我护法?”
法如一脸不屑道:“男子汉大丈夫,哪来那么多牵挂?打个坐也要人护法?亏你说得出口!你怕啥?怕众神之车又来整你?如此挂碍,入个啥定?这事你要做便做,不做拉倒,老僧懒得理你。”
尤只虎被他说得不好意思,苦笑两声,自觉懦弱小器,对自己颇为不满,便放下心来,盘腿坐下。可坐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大舒服,毕竟心有挂碍,不能完全放松,干脆躺下来。
当初别人劝他放弃天机剑和众神之车,他不和作,倔强地要坚持下去。而今却是自己要不得不放弃了。
他从头皮开始放松,不到一会儿,四肢乃至整个身体,整个身心,终于渐渐放松下来。
他这个放松身体的过程,实则是让意识从对身体的把控中,脱离开来。越是不主动去分别“我”这个身体如何,越能体会到身体本来是如何在运转,而支配身体运转的正是极深层的潜意识,极深层的心识运动。
有些哥们儿一惯对潜意识的说法极为不屑,更对催眠啥的抱以“其伪科学”的态度。有这样认知的哥们儿,一则是因为视野比较窄,不知道早在上个世纪四十年代,英美两国的医学协会就分别先后确认并成立了相关的催眠医师认证机构及认证机制;二则是因为这些哥们儿对催眠的原理不清楚,先入为主地将其神秘化、超自然化、特异化,从而障碍了自己去深入了解一门学科的可能。
有哥们儿也道:“这些都是玄龙门阵,聊天写小说没问题,不是真正的科学,偶在自己身上试了多次,全没作用,假的。”呃……你在自己做试验不成功,就说别人也是假的。那你生产不出别人的高科技产品,因此凡是别人能生产出来的,而你做不到的,都是假的了,是这个逻辑吧?那你为啥还要用微软的操作系统,为啥还要用英特尔的芯片,那些可都是你自己生产不出来的,假的呗。
偶们急于否定一个事,有时不仅仅是因为对其了解相当有限,个中原因,正是偶们自己抱着现有的观念去看待一个事物,在现有的观念所导致的逻辑下,去讨论一个事物,因此便觉得想不通。就如当人们才听说地球是圆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