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父皇只会教训你。再者,父皇从小便与你说过,人要言而有信,是不是?”
我捂着香袋咬牙点头,父皇摘了朵花放我头上:“诶呀,朕的安静真好看!谁能得朕的安静喜欢,可真是他的福气!”
父皇真是……我有些羞:“父皇讨厌,不许说了。”
“好好好,父皇不说。那父皇问你,这个是不是他送你的?”
也是,也不是。红豆是吃吃的,香包是我的。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父皇道:“小丫头,那是不是他送了你一件宝贝,你亲手缝了这个带在身上的?”
我点点头,捏着香包里的红豆,心想:可不是宝贝?
父皇问:“这宝贝是贵重物吗?若太贵重可就是私相授受了。”
“啊?”我一惊:“不不不贵重!”
父皇捋捋胡子,很是严肃:“果真不贵重?”
我频频点头:“一点不贵重!”
父皇抄手背后道:“好小子,惦记着朕的女儿,私相授受就罢了,还送这么破烂的东西,是瞧不起朕么?”
“父皇!”我手足无措地捏捏香包,从里面抖出来那颗可人的红豆子:“这个,这个,她不过是,她不过是要表一表对女儿的心意,绝无半点藐视天家的意思!”
我瞅着父皇捻起那粒红豆,张着香袋跟过去,仿佛自己一颗心被捻去一般。
父皇转着瞧了瞧,不屑地“哼”了一声,又忽然和颜悦色地放进我的香袋里,摸了摸我的头,转身就走。
我叫他,他就停住转身,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我:“一看就是个油嘴滑舌之人,你怎么就不长脑子?”
我哆嗦着记着那句话回他:“她真没半点藐视父皇的意思!”
父皇牙疼地瞧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我有些担心地问诵诵:“父皇会不会以为吃吃是个坏人?”
诵诵低下头道:“奴婢不知。不过陛下瞧着,对殿下有些伤心。”
“伤心什么?”
诵诵好一会儿才道:“奴婢形容不来,就好似陛下觉得殿下是宝贝,殿下却觉得红豆是宝贝。”
还是不懂。若是念念……或是蓉蓉在便好了。
我惴惴不安地回了宫,捧着红豆,没忍住把那封信拿出来又读了一遍,想要写个回信,结果这才注意到吃吃写在开头的那句话:“吾将远卿卿”。
吃吃要去哪儿?
第39章第39章
过了会儿,诵诵问我是否传膳,我摸摸肚子:“不了。”
眼下只看克尔泉会将消息传给谁了。我让诵诵搬了好多书,一本本翻看,想着如何给吃吃回信。
吃吃称我卿卿,我自然不能再改其他的,开首两字定为“卿卿”。
可这接下来如何写?我翻出一本诗书,对着上头的相思念,念来念去,总觉得不大合意。
我决定等蓉蓉明日过来,问一问她
,然后打了个哈欠,准备睡了。
蓉蓉此番又带了消息过来,说是郑晗旸正在循着线索查刘姓老头。郑家的嫡长孙受伤,此事非同小可,郑氏一族已调动全部眼线,誓要找到这个人。
可那老头子只在京都天下酒楼出现过一次,后来便再也找不到了。
我听了,又与她说起克尔泉,问蓉蓉:“你说她与本宫说那些,究竟何意?”
“殿下这般问,我心里也想了些话。”蓉蓉掩面轻轻咳了声,道:“殿下与她,毕竟有十四载情谊,便是暖块石头,也要烫手了,遑论肉长得人心?”
我心里有所动摇,蓉蓉道:“便如殿下所言,在伏厥时,她也不曾有过半点逾越。”
是了,她是有身手的,却在花船上任由我割破了她的脖子,转身走了:“倒也有理。不过,她总与本宫说她心上人,花船上说,宫里说,念经一般。可本宫昨夜去问,她反倒不说了。”
“那便只能是一件,这心上人,是个至关重要之人。她先前与殿下说那些是何意,蓉蓉不敢妄加推论,想来她是有些自己的意思在。”
蓉蓉说着又轻咳了一声:“如今来看,她是觉得这个人不能教人知道了。或是这个人已经搅进了棋局之中,并不能独善其身;或是这个人如今已不再稳操胜券,甚至颇有些生则生,死则死。总之,现下,这个人不能教公主殿下知道,因为会坏事。”
掺和在这里头的,也不过二哥,四哥和六弟。二哥俨然除外,那么,克尔泉背后站着的,会是哪个?
蓉蓉道:“不过她刺杀皇子这等事,倒是一丝未透露出去。”
我豁然想起问诵诵:“她刺杀的皇子是哪个?”
“六殿下。”
这本是意料之中,却有些不同寻常,克尔泉不似如此冒进之人,那便只能是她背后的。
合着上次江安城外的事:“克尔泉背后的主子,不定是本宫那亲亲四哥。”
蓉蓉却是道:“消息总归给她了,不若且等等看。”
克尔泉是个沉得住气的,从她能瞒我这么久的身手便看得出。这消息也是直到三天后才有了动静,消息连着的另一头,是四哥。
也是,四哥没那么长远的心思,可四哥身边有克尔泉。
我在宫里走来走去,等王安楚的回音,却接到了二哥班师回朝和江安王已死的消息。
我心里记着平洲的事,不愿去看他,自个儿在宫里坐着,等到晚宴才终于见到。
王安楚跟在他边上,白贺之也在,还有大群巴结的朝臣。父皇把我叫到他跟前:“还在和你二哥赌气?”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