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树,草地,繁花作为区间分割的屏障,每一处设计都不重复。也没有格式化的办公桌椅,工程师们科学家们随心而行,或一丛丛聚在一起讨论,或独自窝在一边工作。
四周墙壁上隔一米便有一道又高又宽的玻璃窗,窗外风景宜人,阳光灿烂。
纪星正四处张望,韩廷说:“这儿。”
他站在一处楼梯口,回头看着她,对她那副叹为观止的表情有些好笑。
纪星赶紧跟上,随着韩廷走上一道楼梯去了半空。
韩廷要开个简短的工作会议,说:“你先随便看看,别走远。”
纪星点头:“哦。”
他走的时候却回头训诫地看了她一眼,并不相信她会乖乖听话。
纪星遂站得笔直,给了他一个认真的眼神。
韩廷没走远。所谓开会,并没有传统的隔离会议室。一群人找个沙盘区绕着桌子坐在长凳上就开会了。
讲的德语,纪星听不懂,便在附近转转。
她站在楼梯上俯瞰,发现一道奇景:楼内各处,花架上,小桌上,沙发旁,挂画旁,草地间……摆着金色的,玻璃的,银色的,各种形状和材质的奖杯,最妙是每个奖杯都与它所处的环境相得益彰。
曾经的荣誉被当作摆设随意散落在办公区中,工程师们对此也习以为常。
这设计真是绝了。
她绕到一处楼梯前,发现墙上放着一只机器人小玩偶,冲她眨巴着大眼睛。
她凑过去看,正准备摸一下,那小机器人眼睛一弯,笑眯成一条缝儿,软萌萌道:“您的体温是36.9度哦~~~”
“你能看病?”纪星诧异,手掌在它眼前晃了晃,“你是医疗机器人?能看别的病症么?”
“它只是个温度计。”韩廷淡笑的嗓音传来。
纪星回头,韩廷插兜站在几步开外,眼里含着一丝极浅的笑意,似乎觉得好笑,但又出于礼貌稍微克制着。
纪星缩回手,干笑道:“我以为它是智能医生呢。……你开完会啦?”
“嗯。”韩廷往楼下走,说,“过来吧。”
“噢。”纪星尾巴一样跟上,道,“这栋楼真好看。还有奖杯的放置,太有创意了。居然当装饰品随处摆放,给人一种特别大气的感觉,很潇洒坦荡的样子。”
韩廷说:“这楼我设计的。奖杯摆放也是。”
“……”纪星顿觉刚才夸赞时应减少两个形容词,尴尬度或许能降低百分之五十。
韩廷嘴角却起了一抹笑,倒不是因为被夸,实在是被逗乐了。
纪星说:“噢。我想起你说在德国待了五年。”
“这块儿的管理模式算是我某些想法的一个试验地。”他说。
“自由化管理么?”
“也不全是。但欧洲人喜欢玩这套,入乡随俗一下。”
纪星揣摩着,隐约察觉:在商场管理上,他似乎是丝毫不讲感情的,哪怕某些事情他做出来表现得有感情,也只不过是他擅长的一种手段而已。
而她还是只菜鸟,不知孰是孰非,又或者本就不能一概而论。
她跟着韩廷从办公区穿梭而过,进入一块实验区域。这片儿的氛围比刚才严肃些,空间内干净无尘,遍布试验台,工程师们聚在一起讨论着机械性能之类的问题。
中间还有一排体格较大的计算机,屏幕上各种数据飞速运算着。
纪星猜测应是东扬ai医疗机器人的一部分试验场。
“从刚那儿到这儿。”韩廷抬手指了一道,说,“这些就是核心。”
纪星明白他说的是“人”。
而她的星辰现在拢共就二十多人。
“韩总,东扬有过失败的产品研发吗?”
“当然。”
她请教:“都是什么原因?”
“有技术瓶颈,主要还是对市场趋势分析不准。”韩廷道,“开发新产品,说到底像赌博,有人精通一些规律和算法,但没有百赌百赢。”
“……噢。”
韩廷瞧见她忧心忡忡的小模样,道:“怎么了?”
“好难呐。”她叹气,“大集团实力雄厚,还能试错。小公司都没几次机会,错一次就完蛋了。”
韩廷挑眉:“现在知道紧张了?”
“我早就知道了好不好?”纪星忧愁地白他一眼,白完心里一惊:她刚才忘形了。
只是这飞出去的白眼落在他人眼里,跟朋友间亲昵的嗔怪没什么两样。
韩廷微舔了下后牙,一时也没说话,手落进兜里,只往前走。
气氛有那么丝微妙。纪星扭头看走廊上的历史照片缓解尴尬。
“不用紧张,心态放好。”走到半路,韩廷重拾话题,也不知是不是安抚她,“别说产品开发,就说集团开拓新领域,也有出错的。”
她正看着挂画,一时没跟上:“诶?”
韩廷耐心解释:“大集团也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