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把,她一下子没站稳摔倒了,后脑勺直接磕在了小道边的石头上,流了一大滩血。
前世醒来之后,秋氏确实是如今日般要这么惩罚夏馥安的,史氏也替夏馥安说了情,可是见秋氏不为所动,便哄劝着她为夏馥安求情。她开口后,秋氏才松了口,免了夏馥安的跪,其余的不变。
可今世,面对史氏这虚伪的哄劝,她却不想开口了,她才不要替这个假夏馥安求情!她才是真正的夏馥安,夏府嫡长子夏知秋的独女。
夏府是添喜郎世家,她爹身为嫡长子,貌胜潘安,才比子健,弱冠之年便成了才貌双绝的探花郎,中了探花后,夏知秋迎娶了她娘秋氏。秋氏算是下嫁了,她是护国公府的嫡长女,秋氏的兄长、也就是她的舅舅秋君霖是现任护国公,她的舅母还是当今皇后娘娘的妹妹,如此钟鸣鼎食世家,王权富贵自是不在话下。
这二人才是她的亲生父母啊,可是她一出生,却成了夏府庶出二房夏知冬那可怜的遗腹女。
夏知冬生前连个秀才都没考上,后来娶了商贾出身的史氏为妻,二人婚后没两年,史氏的母亲便没了,夏知冬在陪史氏回江南崩丧的路上遭遇了山贼,夏知冬为山贼所杀,史氏在他庇护下侥幸躲过一劫。史氏被救回来后不久,便发现自己怀了夏知冬的遗腹子。
当时的秋氏也是怀了身子的,不过月份比史氏长两个月,秋氏如期生产,史氏却是早产了,妯娌二人在同一天先后生下一女,便是她和夏馥安。
“桐桐?”史氏见她没反应,又拉了拉她的衣裳。
夏疏桐回过神来,直往秋氏怀中钻。
“桐桐!”史氏见她这样,有些生气了。
“二弟妹,”秋氏见她有些凶,微微拧了拧眉,直言道,“你就不用替安安说情了。桐桐受了伤,这几日就辛苦你照顾一下。”不等史氏回答,秋氏又同身边的丫环催促道,“耿大夫来了吗?”
话刚落音,便听到门外响起丫环的声音,“大夫人,二夫人,耿大夫过来了!”
“快快请进来。”秋氏连忙道。
很快,一个头发花白、模样慈祥的老大夫便踏了进来,这是耿大夫,今年已经六十有九了,待到明年古稀之年,便会告老还乡了。
耿大夫为夏疏桐把完脉后,仔细叮嘱了几句,无非是让她伤口别碰水、人别吹到风,这阵子好生静养。史氏守在一旁,一副慈母的模样,一一答应了,又亲自送了耿大夫出去。
夏疏桐在秋氏的柔声轻哄下,乖乖喝了药,不哭也不闹,秋氏直夸她乖巧懂事,还喂她吃了一颗蜜饯。时隔多年,不曾想还能体会到亡故已久的秋氏的温柔,夏疏桐不免受宠若惊,一颗蜜饯甜到了心里。
服完药后不多久,夏疏桐便有些困意了,睡着前仍紧紧地抓着秋氏的手不肯放。
醒来后,天已经黑了,便见床前坐着一个背对着她的妇人,背影很是熟悉。
夏疏桐心生欢喜,迷糊唤了一声,“娘。”她下意识地以为秋氏还在。
可是妇人转过身后,却是一张有些紧绷的脸,瓜子脸上一双隐着愠怒的杏眼微瞪。
夏疏桐清醒了几分,有些害怕地往里缩了缩。
史氏见她害怕,连忙软下脸来,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的责备,“桐桐,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夏疏桐垂眸,抿着有些干裂的唇不说话。
史氏坐近了些,轻轻地抚着她的脸,一如既往地怜爱道:“桐桐,你听娘说,现在府里是长房当家,我们孤儿寡母的,都得仰仗着你伯父这一房呀。再者,你伯母的娘家可是护国公府,我们得罪不起的,若是让安安的舅舅和外祖母他们知道了安安因你而受罚,他们就会生气,一生气就会责怪到我们二房头上来了。你爹又没了,我们娘俩儿的日子不好过呀!”
夏疏桐听得眼中噙泪,她当然知道夏馥安的舅舅和外祖母有多疼她,夏府这些姐妹中,日子过得最幸福的就是夏馥安了。可是,那本来应该是她的呀。
史氏见她快哭了,以为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叹了口气道:“都怪娘不好,娘出生卑贱,连带着拖累了你,偏生你爹又不争气,连个秀才都没考上。也不知什么时候,长房那边就要嫌弃我们母女俩是个累赘、要将我们给赶了出去了。”她娘家那边,原先也还算富庶,可是自从她爹娘死后,她兄弟也不争气,便渐渐地没落了。
夏疏桐垂眸,掩住眸中的恨意,史氏这是骗小孩子呢!她爹夏知秋是正人君子,因着庶弟去世,平日里是尤其照顾他们二房的;她娘秋氏就更不用说了,从来没短缺过他们,在秋氏的执掌下,二房虽是孤女寡母,可是在府中的日子和地位可不比同样庶出的三房和四房差一分!
见夏疏桐低头沉默,史氏以为她被自己唬住了,趁热打铁道:“安安虽是你姐姐,可不过才大了你两个时辰,你和安安身份不同,你平日里一定要多多谦让一下她。”史氏说着,又叹了口气,“今日之事,你伯母只怕要记恨上你了,哪个当娘的不心疼自己的孩子?你以后要是再这样子,你伯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