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允许在靶场逗留过长时间。
他打完靶捡子弹壳,连匍匐前进那点技能都用上了。
所以,这颗子弹壳来得很是艰辛。
周腾手肘抵在支起的右腿上,反复把玩手里的小物件。
上细下粗的合金圆柱,小小的,硬硬的,还残留着摩擦后的温度。
觊觎已久?
他唇边露出一点梨涡。
的确,是有些可爱。
过了几分钟,曾睿也打完了靶,他边擦汗边走到周腾身边坐下,一脸气呼呼地说:“妈的!破子弹壳都不让老子捡,破烂玩意儿,老子还不稀罕要嘞!”
“你——”周腾笑了笑,正要开口,曾睿眸中瞬间一亮,目光锁定在他手心的东西,作势就要去抢。
“腾哥!你这是闷声发大财啊!竟然捡到了!快给我看一下!”
周腾一把握住掌心,躲开曾睿,“你自己说的,破烂玩意儿。”
“谁?谁说的?谁说是破烂玩意儿了?看我不打烂他的嘴!”曾睿自导自演,磨刀霍霍扑向周腾。
“滚远。”周腾猛得起身,曾睿一个趔趄摔了个狗啃草。
“不是给你的。”周腾轻飘飘地说,站起身把子弹壳放进口袋。
“不是给我的给谁的啊?”曾睿使出一招千斤坠,趴在地上不起来,软硬兼施地喊,“腾哥,你变心了!你不爱我了!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你早上还给我灌爱心早点水来着!”
“对。”周腾懒得和他废话,抿了抿唇,勾起一点梨涡,“我变心了,不爱你了。”
第七章燃起一丝微乎其微的温度
接近晌午,天上的太阳越来越毒,浩浩荡荡的行军队伍都像是霜打的茄子,没了来时的歌声和热情,一片怨声载道。
叶茗的“回光返照”结束,这会儿把先前透支的体力全都补了回来,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在队伍里,只觉生无可恋。
她舔了舔干裂的唇,拧开水壶盖子,仰头张大嘴去接。
水壶空荡荡的,一滴水也不剩了。
江筱那家伙可真够意思的,竟然毫不客气地喝干了她水壶里最后一口救命水。
啧,真是交友不慎。
叶茗叹了口气,失落地拧上水壶。
连长徐安走在队伍一侧,始终保持行如风的笔挺身姿,军人气势十足。
“教官。”叶茗趁徐安走到身边的时候喊了一声,一开口才察觉这会儿吞唾沫已经跟吞刀片似的,“我们什么时候能到?”
“打报告了没?”徐安不苟言笑地转过脸来。
“……”叶茗一脸丧气,用袖口擦了擦顺着脸颊滑落的汗,低低地喊了声,“报告。”
徐安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严肃道:“才走了三分之一,以你们现在的步速,估计还得两个半小时。”
“两个半小时!”叶茗情不自禁地叫出声。
在这种热得就差蒸发的天气下拉练,路程遥远对她来说已经不是什么大事,没水喝才是真的要命。
可她居然被告知距离她喝到下一滴水还有两个半小时!
徐安一脸嫌弃:“你们走得慢,怪我?”
“不不不!”叶茗赶忙否认,生怕徐安不高兴了下令全连加速前进,那可真是雪上加霜,忙说,“怪我们腿短!”
“……”徐安不屑地瞥了脸颊通红的叶茗一眼,嗤道,“娇气包子,吃不了苦。”
“苦还是能吃的……”叶茗舔了舔干裂的唇,“就是……没吃苦前给渴死了怎么办?”
“放心,渴死我给你抬回去,泡水里。”
“……算了,我争取自己活着走回去吧。”
徐安嗤笑一声,提步重新回到队伍最前面,举起大喇叭喊话鼓舞士气。
这几里路走得叶茗精神恍惚,又渴又热又累,想咽唾沫都发觉喉眼里没得咽了,两条腿都轻飘飘的,仿佛一闭眼就能把皲裂的大地砸出个人形来。
最近她每天都遭受高强度的训教不说,捡子弹壳的时候还被团长抓典型疯狂批了一顿。
到头来除了一身愈发健硕的肌肉,一无所获。
一个字,丧。
这会儿正是午休的时候,所有人都进入了疲惫期,大家完全忽略了教官们扯着嗓子的高呼声,都垂头丧气地往前走,整个行军队伍毫无生气。
叶茗实在体力不支,走得越来越慢,没一会儿就掉到了队尾。
后面的连队还没赶上来,前面的队伍一个拐弯,就她孤零零一个人站到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路上。
她左顾右盼了一会儿,索性停了步子,顺势坐在路边一颗大树下的大石头上乘凉。
揉揉脚踝,扇扇凉风,偷得浮生半日闲,真是爽得飞起。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