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他解释,这当然是可以拒绝的,只有表演个让大家满意的节目。说完他把手里一瓶啤酒举起来,“e(谁想第一个来转瓶子?)”
话音未落,一个头发稍微有些棕色的男人就举高了手,把啤酒接过来,拿牙咬开了,一口气吹完。
在大家喝彩声中把酒瓶放在中间的托盘上飞速转了起来。
慢慢得,停在两个人中间,稍微偏左边一个扎着马尾的女人,右边是一个戴着大圆环耳环的女人,她们俩看了看停下的瓶子,都不约而同举了手“me!(我!)”
戴着夸张耳环的女人看了看,也发现了自己确实有些偏差,耸耸肩放弃了。
扎着马尾的女人显然有备而来,有点害羞地指了指和她隔了几个座位的男人,但是作为游戏轮到的第一个人,她显然有点没放开,只提了一个要求,能不能为她唱一首歌。
大家纷纷起哄。
被点到的男人有点惊讶,他挠了挠头,说自己唱歌不好听,能不能别的表演来代替。扎马尾的女人表情有些遗憾,后悔没能提一个别的要求。
他问工作人员有没有篮球,工作人员回酒吧里带了一个球出来,他一只手托了起来以后,另一只手拨了拨,球就在他右手食指上转了起来,他又举高了些,球还在飞速转着,上面的线条似乎在波动。他甚至还用左手再去把球拨快了些。
人群中源源不断的鼓掌声,他转了有快一分钟才停下来。
似乎是受了第一个姑娘的教训,剩下被幸运酒瓶指到的人,无疑都大胆了许多,无论男女。虽然大家还十足陌生,但外国人之间的气氛,都是自由奔放的。又被要求亲吻的,甚至有大胆热情的姑娘,主动跳进男人怀里,希望被公主抱着旋转几圈。
当然,或许是外国人本身就热情奔放喜欢热闹的气氛,也或许是为了吸引更多异性的注意,从第三个人开始,就出现了自愿表演的现象。
而且到现在为止,进行到第六个人,几乎没有人拒绝了来自幸运酒瓶指到的人的要求,甚至一个扎着小脏辫的黑人,向一个白人姑娘索取拥抱,也没有被拒绝,他高兴地主动给大家表演了一场帽子戏法,向身边的人借够了三顶帽子,就在手里连环地抛起来,好不潇洒。
罗如霏笑了笑,这也是当代英国文化的迷人之处,虽说中国人多数也不爱往外国人圈子里凑,但英国人对各个国家的接受度确实都很高。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马上要大婚的哈里王子要娶一位美籍的有非洲血统的王妃。
外国人若同你偶遇讲上几句话,哪怕你的面孔再东方,也极少开口有一两句re you from的。
现在这个时代,同以往,确实是大大不同了。
她尤记得小时候看老舍话剧《二马》时候的心情,温都太太对老马的戒心和犹豫,玛丽对小马深深地瞧不起,都让她难过极了。
哪怕那时候年龄小,还不甚懂情情爱爱,但她也看出来,那种属于英国人的种族优越感和对中国人鄙夷。
从剧院出来,她和她妈妈同时叹了一口气。
只不过她妈妈说的是,你以后好好学习,也要去国外见识见识人家是怎么发达的。
她现在回想起来,还有些怀疑,她妈妈对于英国人的崇拜,是不是从那时就埋下祸根,所以觉得能嫁给一个英国人,远比她那一身傲骨的学者老爸要好。
一个世纪过去,如今又是一个马上到来的二十年代。
在英国人眼里早就不再有中国人低人一等的目光。
只是国人之自我偏见犹在。
不过大环境就是这样,罗如霏也是来了,才慢慢适应这一点的。
她记得在国内,见到外国人总觉得是什么稀有物种,要是被人用英语问一次路,总是要再怎么淡定也是要回宿舍和她们提一嘴的。
只是来了英国,国家的界线变得没那么明显,她甚至也不被当作外国人。她一次去伦敦玩,反倒被外国人问了路,只可惜她哪儿也不知道全靠google p。
她那时候才猛地意识到这一点的奇怪之处,再仔细这么一想,算是觉出些意思来。
她尚在想事儿,她旁边的jack就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开开心心地问她能不能问她一个问题。
罗如霏这才往中间托盘一看,正是瓶口对着jack。
罗如霏有点紧张,jack已经开口了“y d(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孩?)”
他甚至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耳侧的头发。
罗如霏松了口气,jack在这群荷尔蒙作怪的人群中,真是一股清流。还总一副羞答答的模样。
她想了想倒是很认真地回答了,“lle(像个绅士)”。
只不过她心里想的,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却是怎么都表达不出来了。
她遗憾地叹了口气,没看到陆诨闻言嘴角扯起的那一丝笑意。
氛围越来越高涨,火光映照中,罗如霏看这些盘腿坐着的男男女女,皆是面颊红扑扑的,眼睛里也蹿着火苗,空气中凝聚着荷尔蒙的气息。这里都是些年龄相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