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苦些,但母两人倒也自得其乐。
她也听人说了,两年前,高洋上台后不久就逼孝静帝禅位,自己当上了皇帝,改国号为——齐,还追封了自己的哥哥高澄为文襄皇帝。就像崔季舒说得那样,邺城已经变天了。
她轻轻走到了长恭的身边,弯腰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笔,不经意见到了自己手上的翠玉戒,心里,涌起了了一丝酸涩,这枚玉戒,是高澄……
“娘……”忽然听见长恭迷迷糊糊的喊了一声,她连忙直起身来,佯作生气道,“长恭,你看看,你怎么又睡着了呢?”
她一边轻轻抚摸着那枚玉戒,嘴角泛起了一丝略带苦涩的笑容,尽管重要的人已经不在,但其他的人却还是需要继续生活,不是吗?
“娘,长恭实在太困了嘛……啊,对了,娘,我刚才做了个何哦,您想不想听呀?”长恭笑嘻嘻的说道,刚才一睁开眼就见到娘正对着那枚玉戒发呆,她就知道,娘又在想爹了。
“你别打岔,每次都这样。”翠容轻笑道,疼爱的摸了摸她的小脸蛋,这孩子,出落得越来越丽了,不知等到十八岁的时候,该是怎样的倾城倾国。
“娘,我梦到你给我做了截饼。”她眨了眨眼。
“呵呵,原来是你嘴馋,才做这样的梦啊。”翠容好笑的看着她。这种用牛奶加蜜调水和面油炸而成的薄饼是长恭的最爱。
“可是,孩子嘴馋也不奇怪啊。”她像只小猫似的蹭在了翠容的身上。
翠容一愣,连忙捂住了她的嘴,“这种话在别人面前不能说哦,一定要记住,在别人面前,你是个男孩子。”这几年,她已经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儿,令她感到奇怪的是,儿并没有表现出十分的惊讶。
她望了一眼窗外,雨,好像已经停了。
门外忽然传来了轻轻的扣门声,伴随着一个她所熟悉的声音,
“夫人,您在吗?”
听到这个声音,长恭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飞快的打开了门,一头扎进了那人的怀抱。
“斛律叔叔!”
“长恭,你又长高了!”斛律光哈哈笑了起来,一把将她抱起,长恭亲热的揽住了他的脖子,就和初次见到时一样,他那笑容恰如从高山而来的流水,隐隐的浮动着几不可见的光影痕迹。
“斛律大人,又麻烦您来探望我们了……”翠容有点不好意思,“这几年来,也多亏了您的照顾。”
斛律光放下了长恭,微微笑道,“夫人快别这么说,王爷生前是我的好友,他最在意的家人,我绝不会袖手旁观。”
“快请坐下吧。”翠容倒了一杯茶给他,犹豫了一下又问道,“最近邺城怎么样?”
“邺城一切平安。皇上这几年四处征伐,先后修长城九百余里。最近还亲自率军大破了山胡。”
翠容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那个举止颠狂的男子,轻叹一口气,“没想到居然是他——做了皇帝,王爷那时实在是小瞧了他。””何止是王爷,几乎所有的的人都小瞧了他。”斛律光低声道。
翠容不语,只觉得这个男人竟然能装疯卖傻这么多年,心机之深沉不可捉摸。
斛律光又微蹙起眉,““皇上征伐四克,威振戎夏,但对于俘虏实在过于严苛,此次大破山胡之后,男子十二以上皆斩,子及幼弱全部赏军。什长路晖礼因为犯了过错,结果皇上让人将他开膛破肚,令九人分食其五臟。
翠容的心里一个激灵,只觉背后无端端冒起了一股寒意。
“王府里也一切平安,只怕没有人会猜到,夫人竟然来到了长安。”斛律光见她脸发白,连忙转换了话题。
翠容轻舒了一口气,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恒迦还好吗?”
长恭靠在翠容身边,听着他们的谈话本来已经昏昏睡,忽然听到恒迦这个名字,几年前那恼人的回忆一下子涌上脑海。
“这孩子,还和以前一样,最近正在跟着我练习箭法,将来也希望能他能子承父业,继续为国效力。”斛律光谈到儿子,眼中闪过了一抹温柔之。
“恒迦这孩子品淳良,将来也必定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翠容心知斛律光的父亲之前跟着高澄的父亲高欢一起打天下,扶植了东魏的皇帝,所以他对高家可谓忠诚之至,即使高家篡了位,他也必定相随。
品淳良?长恭不对这句评语嗤之以鼻,下次要是再让她见到这个小孩,一定让他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