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应王府的仆人们便出现在道观外。
陈容带着五个仆人,在他们地筹拥下,下了道观,坐上了马车。
马车很宽敞,上面铺着厚厚的虎皮,陈容坐上时,见到马车左右各点了一个香炉,暗香隐隐的极为好闻。不由问道:“这是什么香?”
在她的身后,两婢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人掩嘴笑道:“它啊,名暗香。”
对香,陈容是没有研究的,她点了点头,也没有在意。
马车驶入了建康城。
建康城依然是那么繁华,鲜衣怒马的华服子弟从身边疾驰而过时,留下一缕缕幽香。
陈容透过车帘,静静地打量着四周的景色,想着自己的心思。也许是这般坐着不动,渐渐的,陈容觉得头脑恍惚,于是,她把车帘更拉开一些。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声音传来,“到了。请仙姑下车。”
陈容应了一声。
车帘被掀开,两个婢女走上前来,她们一左一右地扶持着陈容下了马车。
这里,已经是应王府内。层层叠叠的房屋座落在树木当中,假山林立,溪水潺潺,柳枝新发,歌声不绝。
陈容四下张望着,暗暗忖道:这地方可真是大,如果没有人带路,只怕走一天也寻不到大门。
见到陈容一落地便打量着四周的景致,一个三十来岁的**凑近前来,亲密地笑道:“仙姑,请走这边。”
“是。”
一行人顺着北边的石子路,慢慢走去。
越是向前走,四周的房屋树木,便越是显得繁华茂盛。陈容四下打量着,不由问道:“不知见到你家老夫人,该当如何称呼?”
那**一直在观察着她,见她问话,便笑着说道:“仙姑有所不知,这次你面见的,乃是我家王爷的生母。你只需称她老夫人便可。”
王爷的生母?陈容暗暗忖道:看来是个没有封号,地位不高的妇人。
一行人穿过石子路,前方便是一个偌大的湖泊,湖泊上回廊道道,穿过回廊走到湖泊对岸时,一个精致秀美的阁楼出现在陈容的面前。
“仙姑,请。”
陈容点了点头,踏步入内。
阁楼是由木制而成,四周全被雕空,一扇又一扇的窗户掩映的纱幔之后,飘飞之际,幽香隐隐。
这地方,恁地豪华,真不似一个信道的老妇人喜欢居住的。
陈容想到这里,笑了笑,问道:“不知哪是老夫人的房间?”
那三十来岁的**笑道:“前方三十步处便是。”
陈容应了一声,她还在四下顾盼着。
那**盯了她一眼,见她似是有点不安,不由笑了笑,她也不解释什么,只是加快了脚步。
穿过一个弄堂,一间精美的殿堂出现在陈容眼前。
**朝着陈容福了福,“仙姑,请吧。”
陈容没有走。
她是突然明白,为什么她一直觉得不对劲了。按道理,这老夫人居住的地方,婢女仆人那是络绎不绝的,而女人通常嘴碎,有女人在的地方,不应该这般安静无声。而且这香,也浓郁一些,不应是一个喜道的老妇人喜欢的调调。
这些,她本来应该早就发现的。可是陈容虽是两世为人,却一直没有在真正的大宅子里呆过。以前为冉闵之妻时,他那人不喜奢华,婢女老妈子的并不多。出出入入的,更多是一些护卫和男仆。
更重要的是,她今日不知怎么的,头脑有点晕,不似寻常那么反应灵敏。
陈容停下后,笑了笑,漫不经心地问道:“老夫人身边,便无家生子么?怎地这般安静?”
没有人回答她地问话。
陈容腾地回过头来。
她对上的,是低着头,慢慢向后退去的众婢,以及那被一扇扇关闭的门窗。
就在陈容脸色微变时,一个清朗的大笑声从东侧角落处传来,“好一个美人儿。不错不错,挺聪慧的嘛。”
大笑声中,‘哒哒哒’的木履拖地声传来,只见东侧那纱幔一阵飘荡,一个华服男子,出现在陈容眼前。
这华服男子,约莫二十六七岁,他五官秀丽,鼻尖微钩,长相上,与皇帝和司马言司马敬这些人极为相似。
一见到这男子,陈容不由后退一步,她盯着他,正待喝叫。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