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还没有。”
我匆匆擦了把脸,拿上花篮便跑了出去。 剧院里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灯光大亮,我很容易就在观众席的第一排的中间位置找到了方先生。
他没有戴口罩和帽子,手上也没有拿着望远镜。
没看到他的时候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但看到他了我反而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我晃了晃手里的花篮,对他说:“以后你别给我送这个啦。”
“啊?”方先生愣了一下,问:“你不喜欢吗?”
“不是,因为我屋里已经放不下了。”我说着,脸上有点红。
“这样啊……”他又露出有点苦恼的神情,“那我做小点的可以吗?”
我惊讶地看着他,摇了摇手里的花篮,说:“这个是你自己做的?”
他点点头,有些害羞,像个孩子一样绞着两只大手。
我想起了他手上那些老茧,胸口有点发涨,鬼使神差的,我想起了那些被我送人的花。
我问他:“那之前的鲜花呢?”
“那个是我种的。” 他回答。
我望着他,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明明才认识三天,可我却觉得我已经被爱了好多年。
——
说不感动是假的。能有个人一直默默地喜欢你,正常人都不会不开心。但开心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又是另一回事了。
这世界上,有一种遗憾叫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
如果当初没有接受姜女士的条件就好了,那我就不会对莫斯科念念不忘,也能尝试着接受方先生;如果方先生是个正常人就好了,不要那么单纯深情,那我也能拒绝得更干脆利落,不用像现在这样瞻前顾后,进退维谷。
我狠下心,把花篮塞还给他,说:“以后别送我这个了,小的我也不要。”
我给得太突然,他没留意,差点把花篮掉地上了,接住后有些无措地看着我。
我不敢看他,只盯着脚尖,说:“你走吧,我待会跟我同事去吃饭。”
他点点头,说:“好。”然后就拿着花篮转身走了。
虽然说话的时候很镇定,可是他一转身,我却开始心慌了,好像怕他这一走就不会再来一样。
“方先生!”我忍不住叫住他,“你吃饭了没?”
“吃过了。”他说。
“那你走吧。”我有点丧气。
“好。”说完,他转身准备走。
“等等!”我又叫住他,问:“你以后还来吗?”
“来。”
“坐前面还是坐后面?”
“前面。”
“不坐后面啦?”
“我想离你更近点。”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可是我却听得清清楚楚。
剧院的灯光都开着,我在他湛蓝的眼睛里看见了羞涩和温柔。
但最后我还是说:“你走吧。”
——
回化妆室的时候,女伴看着我笑得一脸不怀好意:“笠笙,刚刚跟你说话的男的是谁啊?”
我被她笑得头皮发麻,简单回了一句:“一个朋友。”
“哦~原来是朋友啊~”说着,她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拍拍我的肩膀,说:“不错嘛!有眼光!怪不得你之前一直单着,这种确实难找。”
我解释道:“你想哪里去了,就是一般朋友。”
“不是吧?”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这么帅的男生你都忍得了?”
“难道我得扑过去?”我有点无奈,“我现在还不想谈恋爱啦。”
“为什么?”她问。
“我可能要回莫斯科上课了。”我犹豫了一会,还是把这事情说出来。她是我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之一,这事迟早得告诉她。
“真的吗?那很好啊!”她果然很高兴,但又问:“可是为什么这样就不能恋爱啊?”
“异地恋太难了,我怕走不下去。”我说,“这毕竟是我自己的追求,让他白白等我好几年,对他不公平。”
“唉,笠笙,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之前你跟罗斌的事也是,明明不用走到那种地步……好好,不说他,”她知道我不喜欢提以前的事,连忙打住,说:“我一直觉得你的恋爱观有问题,为什么怕对方等?如果他真的喜欢你,等你两三年又怎样?难道你就不值得他等吗?何况谈恋爱本来就没有什么公不公平的事,你喜欢,你就得受着!爱谁谁谁!”
我被她说得有点懵,不知道怎么回答。从小我就被父母教育不能麻烦别人,不能占别人便宜,别人对你多好你也要对别人有多好。所以我一直以为谈恋爱也是这样,既然你没办法为了别人牺牲你的理想,那么你就不要去耽误别人。
难道我一直想错了?
——
“你错得太离谱了好吗!”女伴知道了我的想法后马上大呼小叫起来,“笠笙,你不能总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