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祎哼了一声,说:”你又知道我没跟妈报备?我们家有谁逃得过妈的五指山?是妈叫我回来的。”
“哦?”罗炜挑起眉。”妈叫你回来做什么?老大说你要跟我们谈黑豹的事?听说你一直躲在天高皇帝远的美国,不躲好躲满,避开这个人,跑回来凑什么热闹?”
怕罗炜此刻的浮躁影响兄弟之间的对话,罗韧忍不住开口。”罗炜,你先闭嘴,听听罗祎怎么说。”
罗炜听了,双手交叉,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
罗祎瞪了弟弟一眼,也跟他摆出同样的姿势,说:”我这几年在美国开公司专门做专利开发,公司有很强的法务人员,你的那间公司,是以外资身分在台湾开设,母公司设在美国。我研究过那三笔违约的订单,那几家公司另外低价购买的同类商品制造商当中,有一家的母公司也设在美国,他们的产品跟你公司的产品相似度很高,或许我可以帮你打专利侵权官司,帮你讨回一笔可观的赔偿金。”
“哦?这倒是可以。”罗炜应了一声,对于这个讯息的兴趣并不高。
罗韧也瞪向罗炜。”罗炜,我知道你已经不想再碰跟那间公司有关的事,但是罗祎提到的那一间母公司,很可能就是黑豹所属的那个组织的一部分,如果这个官司能打赢,说不定可以对那个组织做一次反击。”
罗炜双手一摊,点头。”我同意,我可以授权给你代打国际官司。不过律师费麻烦你帮我出,再从赔偿金里面扣,我现在真的没能力付天价律师费。”
“这你放心,这点,妈比你还早想到,已经安排好了,就等你点头。”
“我点头了,妈叫你回来,就只为了这件事?”
罗炜的态度终于让罗祎动气。”听我说话,你一定要这么不耐烦?”
“没办法,你长得太像老头子,看着你的脸就像看着老头子在对我训话,我看了就不耐烦。”
“这算什么?长得再像爸,也是同一个妈生的,对我讲这种话,你也未免太过分!”罗祎骂道。
罗韧忍不住低喝一声:”罗炜!为什么你今天那么浮躁?”
罗炜的眉心锁得更紧,他犹豫起该不该把父亲今天的异常举动说出口,只好暂时按下紧绷的情绪,低声对二哥道歉。
“对不起,请问二哥还有什么别的目的,这次特地回来?”
罗祎姑且收下罗炜的歉意,又说:”妈跟我说,黑豹是大哥的同母异父兄弟,他希望大哥这边可以先找到黑豹,跟他谈和解条件。她知道我和你一样,以前也跟那个联络人往来过,妈希望我对黑豹的组织做一些研究,看看能否从法律面让这个组织瓦解,也切断黑豹跟那个组织的关系,减少他的伤害强度。只是,我也听大哥提过,你的那个侦探朋友认为黑豹亲手杀了他跟大哥的生母。所以不只是商业上的危害,妈也担心他会伤害我们的安全。”
罗炜摩着下巴新冒的短髭,边说:”天磊说,黑豹似乎刻意销声匿迹,似乎也没跟他的组织有什么互动。天磊觉得老萧那边搜集的情报比较多,但是老头子并不想让老萧把情报分享给天磊。”
不安感再次蒙上心头,促使罗炜拿起手机拨了一通电话给莫天磊。
“天磊,你帮我去查一查,今天有没有我家老头子的出境纪录。”
“你打的这通电话是什么意思?你认为老头子没出国?”罗韧心里一沉,冷声问道。
罗炜决定把今天出门时,罗珩的”异状”告诉另外两个兄弟。
“你觉得爸已经找到黑豹?所以瞒着妈跟你们,要去单独面对他?”罗祎说。
“妈会不会早就知道爸的打算,才会把你叫回来?”罗炜反问罗祎。
回想这阵子回家居住的这半个月,若要说母亲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大概就是被她要求每天早上准时一起吃早餐。
以前他在未离家前,虽然也常被谢文茜要求要一起吃早餐,但他如果太晚睡,或是赖床,谢文茜不会强迫他一定照做。
这次回家,一直到今天,家里的三个人确实都没有在早晨的餐桌上缺席,早餐的时间一到,如果他还没起床,谢文茜一定来到房间,捏着他的鼻子把他叫醒。
罗炜认为,这只不过是他离家太久,母亲想跟他有多一点相处的时间,所做的小小弥补,他不以为意,配合就是。
现在回想,确实觉得有些刻意,因为父亲也一直都在。
罗炜又想起父亲按在他肩上的那只手,他于是低头看着自己摊开的左手,思索了一会,喃喃自语。
“婚戒……”
“婚戒?”罗韧跟罗祎几乎异口同声发出疑问。
“哥,老头子今天没有戴婚戒。”
罗韧跟罗祎都知道罗炜的话意,他们的父亲跟母亲一样,除了洗澡,从未摘下过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
“走吧!”罗韧从沙发上站起身,对着两个弟弟说:”我们回家一趟,说不定妈知道老头子到底去哪里。”
坐在客厅里低头读取手机讯息的谢文茜见到三个儿子一起进门,脸上一闪而过惊讶的脸色,但又随即换上一张笑脸,对二儿子张开双臂。
“小祎回来了?”
罗祎上前拥抱母亲,看见谢文茜泛红的眼中还有残存的泪。
“妈那么想我?都哭了?”罗祎刻意把话说得大声,好让其他两个兄弟都听见。
“哪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