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莺儿的份例是由宫里供,要多少有多少。
然而,莺儿这一番大不敬的罪过被嘉宁加油添醋告上去之後,据说江采衣大怒,一气之下不但收回了往日所有赏赐,甚至连莺儿的份例都停了。
不仅如此,内务府上上下下全都听到了衣妃娘娘的痛斥────“好啊,这个莺儿入了侯府,还就真把自己当正经的晋侯姨娘了?架子大的连本宫的脸面都敢驳!日後,内务府将她的份例统统划掉!谁再敢给她送一分银子,就是和本宫过不去!”
莺儿从此,失去了所有经济来源,人人掰指头算着,她怕是连丫鬟的月例银子都难以发出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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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後,江烨回府,宋依颜的脸色比前日还更冷淡。
江烨只觉得身心疲惫,指头撑在额头上,默默喝茶。
一连几日,宋依颜都是一副不依不饶的冷战表情,实在让他有些烦躁了。
莺儿入府已经半月有余,他无论如何温柔对待,宋依颜也不愿放柔姿态。说话不阴不阳,不咸不淡,往日柔情似水,善解人意的琴瑟和谐感似乎越来越模糊。
莺儿刚入府时,宋依颜总是在半夜起来哭,或者,好好地,就突然莫名流泪,看得他心疼不已。
搂着她纤薄的肩膀,江烨很是耐心柔哄了几次,不厌其烦的一遍遍告诉她,他娶莺儿只是事态从权,他对她的爱恋从来都没有变过。
为了安抚宋依颜,江烨一次都没有踏足过香梨馆,并且从来不亲近莺儿,就是为了解开宋依颜心里的疙瘩。
可是每次,才稍微哄好了宋依颜一点点,莺儿就会大摇大摆的出现,鲜亮活泼,在宋依颜面前使劲儿晃悠,让她好不容易软化下来的态度又重新冷硬回去。
日复一日。
初初的时候,他觉得颜儿受的冲击太大,心底大为怜惜,只觉得对不起她,在她面前抬不起头。心里越是愧疚,话就说的越软。
可是一天天没完没了的冷战下来,这种愧疚越来越压抑,压抑的他心头仿佛钉了一根钉子,时不时就要被她冷冰冰的态度敲出一个血口。
他几乎已经开始害怕看到自己的妻子,干脆破罐子破摔,回府的时间越来越晚,有时候就住在户部,求个眼不见为净。
只是每次回来的时候,看到宋依颜蜷缩着身子,身上盖着寒被,一脸泪渍的睡在他们卧房里事,心里还是会有滚滚烫热的涓流溢出,让他不由自主投降。
“颜儿。”叹了一口气,江烨伸手,拂过宋依颜寒铁一般的冰白面颊,指尖就沾到了微微的湿意。
心里一酸,他放低了声音,虽然心里十分难受,该说的话却是不得不说,“颜儿,……莺儿她……”
宋依颜猛然抬起水朦朦的黑眸,声音里带了一丝颤抖,“夫君,你想说什麽?”
江烨口气紧了紧,“莺儿她,和采衣闹翻了,最近日子十分不好过,连宫里的份例也停了。颜儿,你是掌家的,日後每个月,莺儿的份例就由咱们府里发放罢。该拨多少月例、吃喝穿用,都由你决定着给,总归不让她饿死就成。”
莫名的,宋依颜骤然打了一个冷颤。
她缓缓的抬眼,缓缓站起身,背对着清寒的月光。
夏日的风怎麽那麽冷,冷的都要吹透了骨髓,她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深爱了一辈子的男人,他依旧是少女时一见锺情时英姿勃发的模样,可面容却带了她无法理解的一种模糊。
“夫君,你是说……”宋依颜尽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出现颤抖,却牢牢抱紧了纤细的双臂,睁大楚楚泪眼,心底委屈酸楚的几乎要淌血,“你是说,要我,要我去照顾你的妾?”
“颜儿!不是────”江烨急的去拉她的手腕,却被一把甩开!
“怎麽不是!”宋依颜冷笑,笑的泪珠子都滚落眼眶,“怎麽不是!难道夫君你刚才没有说要我拨给她月例银子?难道你没有让我去照顾她的吃喝穿用?不让她饿死?她是谁?她是你的妾,她和江采衣闹翻,你心疼了是不是!你心疼了……就让我去照顾她是不是!你居然让我去照顾一个天天无耻的缠着我自己夫君的女人!”
江烨头疼的揉着太阳穴,揉开薄荷脑油凉苦的气息,她的指责如同一把利刀,戳的她自己痛苦,他又何尝舒服?
“颜儿……”
江烨一叹再叹,不由分说将宋依颜扯回怀中,“莺儿她是皇上赐的,有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