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诸位一阵心头发凉,仿佛一瞬间回到了当初丞相剑杀皇后的朝堂,脚底厚绒的波斯毯都似乎变成了蛇皮,凉凉的贴著腿根传递冷意。
傅纶大汗淋漓赶忙改口,“不不不,是我等贪墨所得……”
“你不拿出来也可以,陛下自会安插罪名抄你的府邸,你已有罪名在身,无论如何在陛下手底翻不了身,这些银子你给或不给,都是陛下的。”
诸位大臣脸色苍白,互相瞪视,有几个胆小的已经开始发抖,
苏倾容勾出一个凉凉的弧度,沾著些许水色,也不做声,由他们抖。
他的衣袖偏青色,青纱下是月牙般的般,只是衬得那青越发纯粹,青色上绣著暗银珠灰,其上华光细细流转,一支春豔,素雅幽静,青丝和睫毛被素衣和映的更加漆黑灼人,春水秋山为鞘,倾醉河山。
耳畔凤尾森森、龙吟细细,好生幽静。
白皙细长手指托著镶金兽首的玛瑙杯,玛瑙质为酱红地夹橙黄乳白色,层次分明,浓淡相宜,晶莹鲜润,杯呈弯角形,口部镶有笼嘴形状若一尊伏卧的兽头,浑然天成。
等这些大臣们恐慌够了,苏倾容才从容不迫开口,“不过,不到万不得已,陛下也不会动手查抄各位。皇上是不愿意看著朝野动盪的。贪墨一案,涉猎太广,闹大了朝廷没法跟天下人交代。只要不藏私,别说性命,尔等的官位也能保住。你们想好,是用银子买身家性命,还是等著陛下抄家?”
傅纶点头如同啄米,“自然是要性命!下官等求丞相代为将银子转交给陛下……”
听到傅纶开口,众人也纷纷紧跟,苏倾容只是淡淡看著傅纶,“那么,你打算交上来多少?”
傅纶犹豫许久,终于在苏倾容面露不耐的时候赶紧咬牙,狠狠下决心开口,“三百万两!”
闻言丞相只是浅浅挑眉,目光颇为冷淡,“傅大人的命就值三百万两?”
闫子航在一旁微微勾唇,这些大臣每人有多少银子,丞相是非常清楚的。傅纶的财产,连同田产字画金银和全身上下的衣服都扒乾淨,约莫有七百万两,他却只开口三百万两,显然是心存侥倖,以为丞相好糊弄啊。
倒不是傅纶胆子肥要蒙蔽苏倾容,实在是他太过贪财,心智不清。
傅纶看著苏倾容冷淡的脸色,嘴唇一下子发青,肉疼的攥紧拳头,“那,下官再多卖几间田产,凑足四百万两?”
苏倾容继续浅笑。
傅纶头皮紧了,战战兢兢的小声试探,“那四百,四百五十万两……?”
苏倾容将手裡的酒樽放下桌面,轻轻的“喀”一声。吓得傅纶心惊肉跳,唇舌一跳,“五百万,五百万两!”
喊完,傅纶差点咬断了舌头,一脸肉疼的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
“或许对你而言,银子比全家上下的性命还重要。”苏倾容浅笑,“你家财有多少,本相清楚,陛下一样清楚,五百万就指望陛下高抬贵手,做梦吧。”
傅纶如同无头苍蝇,“五百五十万!”
苏倾容弯起美目,按著茶案轻身而起,“你们聚吧,本相先走了。”
“丞相!”傅纶慌得膝盖一软跪在地上,爬几步一把抓住苏倾容的衣袂下摆,那清冷的触感让他恐惧的打抖,“丞相切切不要走,需要多少,丞相给下官指条明路啊!”
“六百九十万两。”苏倾容淡淡垂眸看著足边身材高大却蜷成一团的傅纶,“买你的平安,六百九十五万两才足够保险。”
这几乎是傅纶的全部家财,交出去的话,他差不多一贫如洗!这个数字超出了傅纶的心理极限,傅纶震惊的睁眼,“不行!”
苏倾容哪是要他的家产?苏倾容根本就是在扒他的皮!
“是啊,对你来说确实不行。”苏倾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