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真是个蠢的。
江采衣冷笑,“原来这太液池是跟着楼常在你姓的,你来了,别人就得走。”
楼清月面色一凉,站直身体正要还嘴,就听到嘉宁姑姑怒喝,“放肆!衣妃娘娘可曾让你平身?”
楼清月大惊,迅速瞄了一眼江采衣的脸色,这才铁青着脸重新福身。
七品常在对二品妃子行礼,需要曲弯膝盖,保持极为辛苦的半蹲姿势,连一丝晃动都不能有,否则,就能被拿住不懂规矩的把柄当场发落。
楼清月半蹲了许久,发现江采衣一直没有叫她平身的意思,不禁弱不禁风的娇呼一声哎哟,然後软软的跌坐在地上。
一旁的芙浓儿连忙机灵的伸手将楼清月扶起,着急又心疼的连连念,“小主!小主昨日服侍皇上累坏了,犯了一早上头晕呢!这会儿又跌倒了,皇上知道了还不知道怎麽心疼呢!”
嘉宁姑姑仿佛没看见这主仆两人的联手演戏,对着江采衣柔柔一福,“娘娘,楼小主犯头晕,娘娘可要将咱们宫里的瑞脑香赏些给楼小主?”
江采衣眉角一扬,似乎是茫然的问,“瑞脑香……什麽瑞脑香?”
嘉宁哎呀了声,似乎有些着急的提醒,“就是皇上赐给娘娘的瑞脑香啊!娘娘前几日接连侍寝,皇上心疼不过,就命人将内务府最好的瑞脑香一股脑儿全赐给娘娘了!这会儿楼小主犯病,怕是内务府拿不出好的瑞脑香给楼小主呢!娘娘看你这记性……怕是皇上赐的东西太多,娘娘你一时记不得也是有的。”
这一番话明昭暗示了衣妃娘娘才是真正受宠的那一个,身份高贵不说,皇宠更是丰盛,哪里像她楼清月,眼皮子浅薄的没见过好东西,才得了一日皇宠就洋洋得意。
这话说的楼清月脸色铁青,咬牙切齿,连脸上看似恭谨实则炫耀的笑意都挂不住了。
这时候已经过了午休时间,太液池旁来回走动的太监宫女都多了起来。
远远的,宫人们就看到衣妃娘娘在发落楼清月,不禁互相交头接耳,虽然都不敢过去,可是也远远看着,听着。
楼清月素来是个心气儿高,但头脑简单的,深深呼吸了几口气,一脸不忿都写在脸上。
江采衣垂眸,扫了一眼她摆在小几上的丰盛点心,“楼常在,你吃的这些点心,怕是过於奢侈,超过了七品常在的规制了罢?本宫记得,一个小小常在,血燕可是不准上桌的?”
楼清月一脸倔强的跪地,硬邦邦的说,“这是叶容华送给嫔妾的!”
呵,拿叶子衿来顶她?
江采衣可不怕叶子衿找事,只怕她找的事太少。
江采衣笑吟吟的弯腰,亲手将楼清月扶起来,口吻甚是温和,“楼常在快快请起,血燕既然是叶容华送给你的,本宫自然不好干涉。叶容华做事稳妥,一定是先禀报过皇上才会将血燕赐给你,本宫只是个二品衣妃,哪里敢和皇上的旨意或者宫规过不去呢?”
楼清月大惊!脸色惨白,手脚冰凉,软着身子慌忙重重跪下去,“衣妃娘娘饶命!”
说着说着泪水都迷糊了一脸,将丰美的妆容糊化了,狼藉斑斑。
……这个衣妃娘娘竟然是个如此笑里藏刀的!
叶子衿送她血燕本来也不是件大事,自然不可能为这屁大点的事儿请示皇上,可是……这件事的确超过了宫规!
衣妃说她自己不敢和皇上以及宫规过不去,就是在暗指叶子衿和她楼清月在和皇上宫规过不去!
擅自做主,凌驾皇权!
这事儿要是被如此煽动,往大了说,杀头都嫌不够!
楼清月这次是真哭了,吓得使劲儿磕头。
江采衣冷冷的看着她,袖口中的指头捏成拳。她最是见不得这种拿着权势就作践别人的,真真和宋依颜一个德行!可是……
“起来吧,这件事本宫就当没看见。”
江采衣淡淡的说,就看那芙浓儿扶起楼清月。
楼清月连连道谢,将桌子上的血燕撤了,狼狈的离开,走到远处,楼清月不禁回头看了一眼江采衣,眸中闪过一丝恶毒和得意。
哼!
衣妃,你别得意,过不了几天就有你的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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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你就这麽放过楼常在了?”嘉宁有丝不解,扶着江采衣的手臂。
江采衣微微皱起眉头,“姑姑,我觉得不对劲。”
嘉宁不解,转头去,就见到江采衣若有所思的看着人来人往的太液池。
“姑姑,你不觉得奇怪麽?我这几天散步的地方一向偏僻,为什麽楼清月整治画兰公子,会这麽巧会被我遇上?”
“这……”如此想想,的确不对劲。
“方才那宫女鬼鬼祟祟的,明显就是想引咱们来太液池边,要本宫亲眼目睹这一幕,和楼清月起冲突。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