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抓着殷祺肩膀的手越来越紧,感觉到他的肩随着沉重呼吸起伏着。
很快,殷祺就放缓呼吸,声音平静地开口:“好了,接下来你要帮我拿着树枝。”
声音有气无力。
苏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松开手,看了殷祺一眼:“我腿软……”
殷祺:……
固定的时候,他仍旧咬着树枝,将几根树枝沿着腿摆好,叫苏然用双手轻轻拢着固定住,随后用刚刚撕好的布条将树枝扎紧。
苏然不敢看,只一眼一眼地瞟着殷祺,见他额头冷汗涟涟,眉头紧皱,手下却是一刻不停动作飞快地系着布条。
中间,殷祺停手,将口中树枝吐出,往后靠在山壁上,胸口起伏。他闭上眼,调息片刻。
苏然看了一眼那根树枝,上面有深深的齿痕,忍不住说:“你要是疼就叫出来吧。”
殷祺睁眼,不再咬着树枝,只是紧抿着唇,继续系布条的动作。
“我不会笑话你的。”苏然好心宽慰道,“我去医院打针都喊疼……”
殷祺咬牙:“……闭嘴。”
待一切做完,他身子一松向后靠,稍作休息。
苏然跑到河边,用树叶接了一捧水,小心的带回洞里。
“要不要喝点水?”苏然将手递到殷祺嘴边。
殷祺看她一眼。他这时还在发着烧,刚刚那几下几乎将他身体的力气抽光。
他低下头就着苏然的手将叶中的水喝光。
“我需要吃东西。”殷祺轻轻说。
苏然皱眉:“我也想吃东西,可这里什么都没有。”
“啊!”苏然一下想起怀里的果子,将它们掏出来,“有果子,给。”
殷祺看着她手中的红红的小果,皱着眉头问:“哪来的?”
苏然说:“就山壁上找到的。”
“你吃了?”
苏然摇头:“我怕酸,你要不要吃?”
殷祺看她一眼,见她一脸纯真,便把果子接过来,说:“放我这吧。”
苏然把果子交给他,自己则走到洞口,看着高高的山,愁道:“也不知你的人什么时候能找过来。”
殷祺将果子扔到角落里,说:“这里有河,你去抓鱼。”
苏然还没惆怅完,听到这话,扭头指着自己鼻子问:“我?你看我像是能抓住鱼的吗?”
殷祺将脚边的树枝扒拉两下,捡出一根,扔给她:“不试试怎么知道。”
苏然撇嘴,将树枝拿在手里,左右看看,忽然从靴子里拿出匕首,坐在洞口的石头上开始削尖。
“这叫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她晃着脑袋念叨,一下削下去,树枝刷地被切断。
“哇,好险,差点切到手。”苏然这次小心了,动作轻柔。
削着削着,感觉到殷祺一直在盯着她……的匕首,苏然抬起头,略带警惕地说:“你说过,这个送给我了。”
殷祺无语,半晌回她:“这把匕首名为海燕,削铁如泥。”
苏然惊喜:“我说怎么这么快,轻轻一下就削断了。”
殷祺:“……这是我十岁生日时,父亲送给我的。”
苏然停下手里的动作。听他这意思,是很舍不得啊。
君子不夺人之美,苏然决定大方一回,她像是下了很大决心。
“要不这样,这几天我先用着,等出去后,你再花点银子,把它赎回去?”
殷祺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个贪财的人,偏偏眼界这么小,看不懂真正值钱的东西。
苏然明白殷祺的意思,不就是觉得她不识货嘛,她才懒得解释。
东西再好,也要先有用,如果仅仅是值钱,那不如直接来黄金白银,多实在。
她在心里感叹——俗人的世界你不懂。
拿着削好的树枝,苏然完全没信心地跑到河边,准备抓鱼。
殷祺在洞里等了许久,也不见她回来,实在忍不住,单脚支地,到河边找她。
苏然捏着树枝,站在河边,有一搭无一搭地在河里胡乱拨弄,为了不让鞋子湿了,她踩在一块石头上。
刚刚有条鱼游过,为了抓住它,差点掉河里。
河水是不深,但够冷啊。
苏然听到声音,转头就见殷祺不知从哪找来一截粗树干充当拐杖,正单腿往这边来。
殷祺站到苏然身边,眼睛瞧着水里,忽然开口:“左前三尺二。”
“嗯?”苏然往左前方向看,隐约有条黑影游过,她赞道,“眼神不错嘛。”
殷祺:“……下次按我说的位置去插。”
“哦。”苏然乖乖应声。
等得快无聊时,又听殷祺说:“西南二尺八。”
苏然赶紧举起手中削尖的树枝,几秒没动。
殷祺纳闷,鱼都游走了。他转头看向苏然,就听她在那念念有词。
“西南……上北下南左西右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