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有些不耐地晃了一下。没办法,尼尔斯只能替她接下。
她掐准时机,伸手将杯子送到他面前,道,“请替我满上,谢谢。”
尼尔斯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按她的要求照做。但樊希的目的不在于此,在茶杯快被倒满的同时,她的手忽然一抖。
杯里的奶茶如数倒在了他的军裤上,茶水还有点微烫,而布料的吸收又相当快,尼尔斯不由皱紧了眉头。
“对不起,刚才是我手滑。”
她抽出纸巾,贴着他大腿,来回擦了几下,乘机摸了一把他的腿。
裤子下面,硬邦邦的,是肌肉的感觉,果然和她臆测的一样。
尼尔斯抓住她的手,眼底闪过一丝隐怒,带着点警告的意味在里头。樊希对着他莞尔一笑,却是半点压力也没有。
这个地方没娱乐,别说网络,连电都没有。克里斯在消耗完他苹果机上最后一格电池,开始大叫没劲,追着尼尔斯问,“大科学家,求你再帮我们算算,这场沙城暴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得看风移动的速度。”
克里斯不死心,“就按照现在的风力呢?”
“最迟后天。”
这句话无疑是沙漠中的绿洲,让大家都松了口气。
吃完早饭,大家闲聊打发时间,这时,一个阿富汗妇女闯了进来。大概是她的出现太过突兀,忽然打断了和谐的气氛,说笑话的人一句话卡在喉咙里,一时冷场。
那个妇女面容憔悴,眉头紧锁,一脸焦急。她说话的语速非常快,快到众人听了浑身一震,就一个感觉,机关枪扫射,一秒钟三百发的那种。
这些人当中,听得懂他们语言的人,也就只有尼尔斯。
想知道,他到底有多牛逼,樊希用手肘顶了下,问,“她说什么?”
尼尔斯没理会她的挑衅,继续吃他的早饭,事不关己。
樊希瞧他面无表情的样子,暗忖,没听懂就没听懂呗,你装什么逼格?
妇女说完一连串后,房东太太卡伊走了过来,站在尼尔斯面前,低声说了几句。
尼尔斯神情没怎么变,只是摇了摇头,卡伊叹了口气,对那妇女直摇头。
克里斯问,“出了什么事?”
尼尔斯道,“这个妇人的女儿得了病,快要死了,她来求我们救命。”
“什么病?”克里斯好奇。
“不知道。”
克里斯:“不去看一眼?”
“你是医生?”
克里斯摇头。
尼尔斯目光扫过众人,问,“你们当中有谁是医生?”
没人站出来。
他放下盘子,语气异常冷静,“这是一条人命,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就不要去招惹。”
克里斯被堵得心塞,一时间却也找不到话反驳。
不得不承认,尼尔斯很理智,理智到几乎让人觉得恐怖。
听到最后的决定,那妇女无比失望地走了,一步一回头,每一次回头,眼底都带着最深切的希望。
气氛突然变得压抑起来,大伟道,“是不是太不人道了?”
“也许不是大病,但是他们没有常识,很可怜……”
“唉,我们见死不救,这样做不太好吧?”
大家也就嘴里说说,却不见有谁真的敢去挑这担子,毕竟尼尔斯说得没错,人命关天,没有这金刚钻就别揽这瓷器活。
妇女走到门口,本来就要这样消失在众人面前,突然她脚步一滞,又回头奔了回来。她走到尼尔斯面前,居然扑通一声,给尼尔斯跪下了。这一下,顿时把大家吓到了,克里斯最先沉不住气,道,“这是干嘛?”
妇女什么也不说,就拼命地给尼尔斯磕头,怎么拉都拉不住。
见状,马克和大伟跳了过来,一把架住她,将她拉了起来。磕不成头,她只好站了起来,抬头望向尼尔斯,嘴里不停哀求着。
樊希就在尼尔斯身边,所以看得真切。这是一双母亲的眼睛,里面藏着对她孩子的爱,还有对这世界唯一的一点希望,沉甸甸的,全都压在了这个陌生人身上。
可惜,一句无能为力,无情地斩断了这一切,现实残酷得叫人绝望。
尼尔斯摇头,眼底也有一丝无奈。
樊希突然很平静地说了一句,“缩头乌龟。”
以为她又要和自己抬杠,尼尔斯没有理会她。
樊希手一撑地,站了起来,对妇女道,“我跟你去看看。”
尼尔斯转头,拧起眉峰,道,“你不是医生,救不了人。”
她笑,眼底却没什么笑意,“那也未必。”
阿富汗妇女虽然听不懂他们的话,却猜出了她的意图,伸手握住樊希的手,不停地用普什图语说,“谢谢,谢谢。”
“不用谢我。”樊希从女人粗糙的掌心里抽回自己的手,道,“感动我的,不是你,而是你身为母亲的心。”
不是每个母亲都有这颗无限奉献的心,她的母亲就没有。
说实话,在场的男人都有点佩服樊希的,作为一个女人,她的胆识和气魄,不亚于男人。至少,她敢挑战他们都不敢的风险,这让他们感到惭愧。
见她要走,尼尔斯一把拽住她的手,用沉着的声音,道,“别插手管闲事。她的女儿要是真的死了,他们会以为是你医死的,那明天我们就别想走出这个村庄了。”
“松开。”樊希扫过他的手。
他立即松手。
她倒退了一步,双手抱胸,略带挑衅地看向他,“你要站在我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