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
贾米尔惊讶,“你看过古兰经?”
尼尔斯微笑,“看过一眼。”一眼,就全部记在了脑海中。
村长不得不承认,“你说得没错,但是那是女子,不是女孩。”
“但是,第四苏拉中提到,知识就是财富。甚至默罕默德,你们的预言家说,作为一个穆斯林,掌握知识所有人的责任。这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女性和男性一样有权获得知识?”
村长彻底惊呆,“你一个德国士兵,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尼尔斯指了下自己的心口道,“只要用心。”
村长立即露出笑容,“你确实很有心。来到这里,研究我们的国家、研究我们的人民、还研究我们的信仰。”
尼尔斯不卑不亢,“知道越多,胜仗的机会才越多。”
贾米尔道,“所以你是智者。我敬你是智者。”
尼尔斯问,“你同意让女孩们去学校?”
“前提是你能够兑现之前的承诺。”
尼尔斯没说话,而是向他伸出了手。
村长贾米尔也跟着伸手,两人的协议,在别人看起来不可思议,却在和平共处之下,就在这么达成了。
***
驻守在外面的德国士兵,不停地在看手表。
离半小时的约定,还差两分钟。
士兵握紧手中的冲.锋.枪,蠢蠢欲动,只要秒针走过这120秒,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鱼贯而入。
然而,就在还有80秒的时候,马克率先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卡汗和樊希,最后露面的才是尼尔斯。
三十分钟的谈判,没有冲突、没有争执,不管是时间,还是方寸,他都拿捏得正正好好。
就像贾米尔说的,他是智者,只得尊敬。
任务完成,可以返回学校,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原路返回的时候,他们看见路边有人围着,时不时地传出一两声狗叫声,凄厉、尖锐。
尼尔斯停下脚步,转头望过去,两道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马克不明所以,问,“怎么了?”
“有人在斗狗。”
尼尔斯的父母开了个狗场,养了一群秋田,在德国的时候,若是闲着没事,他也会过去帮忙照看。所以说,他也是个宠物爱好者。在德国斗狗是禁止的,但这里是阿富汗,人斗得死去活来都没管了,谁还去管狗?
斗狗的场面很血腥,地上一滩血,斗狗结束后,人们散了,胜利者带着自己的狗走了。只有那条抖败的狗在地上抽搐,白色的毛上血迹斑斑,伤成这样,竟然还没有死,也是奇迹。
人们说,狗也有感情的,面对生离死别,它们也会流眼泪。
以前樊希不信,不过她看到这条狗的眼神时,她一下子信了。她脱离开大部队,神差鬼使般地走了过去,在她眼里出现的,不是苟延残喘、不是浑身是伤,而是生生不息的生命力。
世界万物皆有灵性。
狗对着她哀鸣,眼瞳里有她的影子。
她蹲了下去,伸手去摸了下狗头,心想,这是不是缘分?
樊希的动作引起了尼尔斯的注意,他没想到她会有此举动,暗自吃惊,但她本来就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人。
她拉下头巾,将狗裹起来,转头看向尼尔斯,一字一句平静地道,“我要将它带回去。”
马克开玩笑,“带回去煮了吃?”
她道,“带回去养。”
“别开玩笑了,你没瞧见,它都快死了么?”
“它不会死。”
“你怎么知道?”这次问的是尼尔斯。
“因为,”她转头,看着他笑,“我就是知道。”
尼尔斯,“你养过狗吗?”
樊希老实回答,“没有。”
尼尔斯说得很认真,“既然决定养它,不论生死,都要对它负责,你能做到?”
她站起身,无比高傲,“不用你教我如何做。”
他停顿了下,道,“如果有问题,你可以随时来问我。”
这句话说出口,他立即就后悔了。
果然,她眉头一挑,“真的么?随时?”
本来要去学校,但因为这只半死不活的伤狗,只能变道去诊所。
看见樊希进来,弗朗克笑得像一朵花儿似的迎了过来,“怎么想到来看我?”
话还没说完,就瞧见樊希身后的马克,手里抱着一坨血肉模糊的不明生物。
“什么东西?”
“狗。”马克完成运输员的工作,打了个招呼,就屁颠颠地追他的上帝去了。
樊希问,“你能救它么?”
弗朗克不满地道,“我是军医,又不是兽医。”
“能不能救?”
“救是能救,就是不想救。”
“救不救?”
弗朗克傲娇地把头一扬,“救,但我要你求我。”
她沉默了会,道,“好,我现在就去埋了它。”
弗朗克几步追上去,将她拉回来,语气极其无奈地道,“唉,你这个女人真是……就不能退一步么?”
樊希懒得理他,就一句话,“救不救?”
弗朗克硬了不到五秒钟,就疲软了,“救,我救!”
36表
午后,阳光正浓。
尼尔斯在自己的房间里写报告,将这几天发生的事,一一反馈到总部。写完最后一个字,关上电脑,他靠在椅背上抽了一支烟,呼出长长一口气。
烟还没燃尽,这时,门口传来了脚步声,是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
他抽烟的动作一滞,心脏突然砰砰狂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