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一点点从那苍白的面上摩挲而过,最后长久的停留在了那失了红色的唇上,他深邃的眸子里像是各种染料都打翻搅混在一起,种种情绪千汩万汩势必要决东海之堤。
“樊音,你睁眼看看我,可好。”他将哆嗦的指尖落在樊音闭着的眼睑上,想在那里感受着生命的颤动,他做着最美好也最荒诞的美梦,他梦着那人双眼会在下一秒徒然睁开,那双眸子神色温和,方寸空间里满满的映着自己。
“风,夙……”许是上天垂怜,听见了风夙的祈求,亦或是地府的开恩,收魂的镰刀晚落下那么一霎半霎,给了风夙一个得偿所愿的机会。
在经历了大半夜和疼痛的抗争后,樊音浑身脱力,他现在就像是回光返照一般,之前还昏沉着听不清外界一切声音的他现在听得格外的清楚。他勉力将阖在双睑上的两扇沉重大门推开一条缝,用着低到极致的声音好半天才吐了两个字。
离开这个地方不过半余年,屋角的蜘蛛怕是刚刚才将那边的网结好,一切的家具表层还没来得及积上一层薄薄的灰,然而回来的两个人已发生了天差地别的变化,就像海水东流,前尘一去不返。世人常说物是人非,无外乎此。
“樊音。”情至深处,千言万语往往哽咽在心里,能吐出来的只有苍白的只言片语,甚至只剩下沉默。风夙对着怀里的人不敢再用力,他怕这件精致的艺术品会因着一点的力道就裂开,可他也不舍得放手,他,贪恋着樊音的温度。
“带我,出,出去,再,看,一眼……”人在生命这条路上走到尽头,只剩下纵身一跃,跃入地府深渊的时候,就格外想回头看一眼,哪怕自己一路走来的这条路再多么泥泞不堪。
“好。”风夙好像掐了鱼刺的喉咙只能干涩的吐出一个好字,他手足无措地将人抱起,甚至不知道是该陪他披上件披风,防止夜露深重,还是该继续散着冰冷的气息,给那人灼热的体温降降。
僵着身子将人抱着,风夙特意挑了处背风地。他让樊音坐在自己腿上,一手搂着他,让他安稳的靠在自己怀里。人之将死,是非对错已经不愿深思,不管何事都已不愿计较,要是往日,樊音定会拼着力气也不愿这样缩在他人怀里,只是今日顿时没了那种挣脱的念头。
风夙千想万想做梦都念叨着这人能有一天,不片刻,能安静而又温顺的任他抱着,亲着,任他含着他的耳垂将温热的气息一圈圈的在那里吐出,氤氲着化作雾气,然后在他耳边一字字念着爱意,看他耳郭升腾起一圈的红色。
如今这人就这么按照着他最期待的模样倚在他身上,可是他心口就像压着万座大山,那般分量都要他心口那寸小地方扛起,连喘气都成了一种负担。他怕再有上那么一根草,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
夜色很美,长天之上一扫多日的雾气灰蒙,月光星光都像是赴一场盛宴,在黑色的帷幕之上盛装登场。带着凉意的夜风拂过山林,给静谧添上了一笔热闹,这时候的小村庄,农家都歇了火入了梦,等待他们的是几个时辰后的新一天。阳光重来。
“你,那时候,明明,还,还这么小。”樊音突然开口,像一个积聚力气到现在的鼓风箱,功效片刻便又积蓄力气待命。没头没脑地说出那么一句,当事人还没清楚自己那般复杂的情愫,听着的已经明白了里面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舍不得就那么把小樊樊写死,就……先写一半
第55章 乌鸦头上过
“樊音,我们还能回去,还能回去的。”风夙像是急着要保证什么,红着眸子重复说着。可这块面具,连他自己都戴不下去,满是裂痕。他自己能清清楚楚地听到他的心在告诉他,不可能的。
樊音是真的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