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晕黄之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下子暗淡了不少。
上寒宗弟子长老千千万万除却闭关了的,其余人等无一不见到如此奇观,心下感叹之余捕捉到银白长枪出处的人忙将狂热的视线落在三峰之末千尘殿上。
千明殿渚郁执棋子的手顿了一瞬,目光直直落在千尘殿上,眼底含笑。“师尊说阿行天赋无人能敌,并非虚言。”
另一边景洛同样将仰慕的视线投向千尘殿。“小师叔合该如此。”
千悟殿楚末弦暴躁脾气一下子被压下,揍着自家徒弟的手停在了半空,连那徒弟趁机溜走都没在意,他暴躁脾气然下一刻粗犷的心却难得细腻了一分,宽慰欣喜之余压着担忧之色。“阿行这事出了何事?”
离着上寒宗近些的宗派瞧见这副异象,并推测出异象之源的不可置信之余便是心头一阵后怕。谁都知道那千尘殿的三殿主荒废七年才成元婴,如今也结婴不过几年,却能引得如此异象,若是化神,或再进一步合体,或达到至今无人能到的大乘呢。那时候的异象又该何等恐怖。
不管外界如何再起风云,身在竹林自己将自己困住的林疏行却不甚好过,他灵力枯竭过多次,却强行挥剑,连连突破多次瓶颈的他身心疲惫程度让他扛得很是艰难。
东霜嗡嗡作响似乎也在劝着自己倔强的主人能够停下这般自虐般的行为,然而东霜不在剑灵空间里,一把无灵的宝剑哪里来的资格能阻止这一切。
茫茫一片竹林被毁得七七八八,剑锋肆虐,空气被割裂成千缕万缕,林疏行墨发随风而动,面上时有脱离轨迹的汗珠在空中滚落在一条细痕。
林疏行好看的眸子微微眯着,里面翻涌着的浓墨像是万顷深海,深不可测。他修长的指尖沁出血珠划过东霜剑银白的剑身。剑南九诀,一息一诀,九息九诀,滚滚天雷直轰而下,并非常人渡劫那般,天雷极有规律的一道一道而下,林疏行面对的天雷是几道几道一齐而下。
东霜剑连连刺出,万千道剑招或三招合一,或九招合一,亦或是百千招合一,总之合到最后,仅剩九大招,分别为一诀至九诀。可谁人敢说这九招仅仅只是九招,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其里面千千万万的演变之理,像是大道演变之余,万物衍生。
剑南九诀明明该是一诀强似一诀,然而在林疏行剑下,九诀竟是平等的地位,他们形成拱月之势将林疏行安然护在天雷之外,俨然就像是一个以攻代防的绝佳阵法,九诀合体之力竟让天雷震怒,道道银雷不按规矩出牌齐齐轰在这种逆天之物上。
然而,这场战,天道注定无功而返。
阵中林疏行扫了眼浓云银雷遮蔽的上天,唇角不自觉地弯起一点弧度,似笑非笑迎着上天好似是一种对其最大的轻蔑。他眼底毫无惧意,甚至连半分的专注都无,天道震怒降下的雷霆在他眼里只是一个随时可破的败局。
这一刻的林疏行已然没有了刚入竹林时被戳着伤口的难堪以及无力,现在的他在一番心底波澜之后,强行将伤口愈合,心底本就有的狂傲再度涌上眉峰。他的狂傲让他不屑于将半分的精神分在对抗雷劫上,他丝毫不加理会如同豺狼虎豹一般冲向剑南九诀的雷霆,他只顾着自己一边又一遍地从一诀运转至九诀再回到原点。
这场雷劫在一日一夜后方才撤去,雷劫刚走,林疏行浑身脱力,单膝跪在了地上,他右手握着剑柄,剑尖朝下,将全身重量都压在东霜剑上,连连数口带着灵力的鲜血吐在了不长草木的泥地上。白色道袍上时有几处晕染上了红色,像是雪地梅枝,有种格外的美感。
竹林外,足足花了一夜多的百阵峰峰主终于将竹林阵法破解,早已在外等得万分火急的渚郁,楚末弦,还有沈钰等等忙掠身往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