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他现在才体味到周焱那时说的“那对狗多不公平,吃你这人渣的肉多瘆人。”
对,他是一个人渣,喂狗都不配。
高烧退了之后周焱也没太醒,迷迷糊糊的,身体黏着,呼吸沉重,李烈轻声唤他他也听不见,如此状态过了两个星期才好转,但周焱仿佛不认识他,眼睛只淡淡的。
以前周焱不是温柔地看他就是眼睛发光地看他,如今看来他对自己果真没了心肠,连恨都没有。
李烈把强烈的自责压在心里,像少年时代一般对他嬉皮笑脸,强颜欢笑,然而周焱太淡了,比南极冷空气还冷,冷得让李烈痛如刀割,顿时觉得这世间万物好没意思,冷若冰霜,无聊透顶。
周焱这样不理李烈足足有三个月之久,李烈短信电话天天打,那边是无回复,只要有时间就会跑到a大频繁地骚扰周焱,然而好几次都扑了空,没扑空周焱也是没反应,一点一点的反应都没有,冷若冰霜都不足以形容,心如死灰大抵如是。
李烈悔恨得想把玻璃渣子吞进肚子,万般烦恼每天在脑子里膨胀,导致他处理公司业务的时候频繁出错,一大堆文件夹在桌子上堆成山,烦得很!
陈秘书悄悄抱走文件夹,恰好吴胖进来看到李总颓废地在沙发上躺尸,面色惨淡,眼角挂了不少泪,仿佛是天天以泪洗面的老妇人。
吴胖干咳一声,李烈不耐烦地转了个身继续在沙发上躺尸。
吴胖担忧道,“烈哥,你要是不舒服干脆请个假,别在这里自残。”
李烈手腕搁在眼上,不一会儿袖襟处溢满了滚烫的泪水,他的苦只是他自作孽,所以他不可活。
李烈猛然地沙发上跳起来,肿着通红的双眼对吴胖道,“我走了,别问我什么时候回来,回不来就去给我收尸。”
吴胖脸色发青,他还没来得及张口,李烈拿起外套便跑了。
同样的又是一个阴天下午,李烈东躲西逃在酒吧里喝闷酒。
咕噜咕噜已经灌了好几瓶,眼角颧骨处已经红了,然而脑袋越来越清醒,本想借酒浇愁,谁知这酒竟然是烈火,引得他想东想西,越想越痛苦。
首先他自然是不怕的,否则十年前对周焱一见钟情之时便不会死缠烂打,纠缠到底,他一开始知道周焱是男生,他又不瞎,然而年少轻狂,这样的无所畏惧到现在竟然磨得干干净净,撵成了灰烬,以致于他看周焱如三岁小孩偏执狂,他颇为得意地觉得自己是个老大人,能保护他。
人长大了,混出社会,总得受别人影响,逼迫,所以有越来越多的屈服,想当年他创业前期失败时照样被投资人追着骂得狗血淋头,他不断地收敛锋芒,化成手段与城府,一家大公司便这样浮出水面,到底辛苦,与这些苦比起来,少年时代的那些苦可以说是九牛一毛。
苦来苦去心底好歹有个支撑便也不苦了,就像他高中读书上课照样可以睡得心安理得,因为他知道周焱在他身边,他会耐心地给他这个专业走神的同桌复习辅导,无论走出教室多远,还是睡在冰窖般的家里,他知道他总能见到他,第二天看他认真写字极其好看又安静的模样,他感到温暖,心安定下去。
十年之后他以为周焱肯定会臭骂他一顿,或者不理他,然而周焱立马原谅了他,这个世界上恐怕再也没有如他这般爱自己的人。
但是操他娘的!
他他妈竟然是个孬种,被别人区区几句话说得就再一次离他而去。
如果他是周焱,他肯定比他还生气。
喂狗都不配的人有什么脸皮再渴望得到温暖?!
气愤悲伤交杂,堵在他的胸口挥之不去,他闷得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