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我第一个要告诉的是他!不许多问!”
“对不起,我多嘴了。”庄东阳赶紧道歉,接著又问:“萧大哥,林盛之练的果真是海魄真经吗?”
这一问,包括蓝无月和叶狄在内的所有人都看了过去,海魄真经──在江湖上混的谁人不晓?
老者脸上的激动变成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有难过、有悲伤、有感慨、有自责,最终,归於一声无奈的叹息。
“海魄真经,这名字听上去多威风啊……”老者摇了摇了头,“可有谁知道,这根本就是一门害人的功夫。”
“萧大哥?”
老者捋捋胡子,眼神穿过众人,落在一块大石头上:“单论武学来说,海魄真经称得上是武林第一绝学。哪怕只学到其中的几页,也是少人能敌,更别说习得海魄真经上的所有内功心法与拳法,那绝对是天下第一人。可是,众人只道它是绝世武学,却不知练了海魄真经之後不仅会心性大变,而且会变得越来越嗜血、越来越心狠手辣,最後成为毫无人性、只想杀人、只想见血的怪物。”
蓝无月和庄东阳一脸的震惊,接著就听老者继续说:“这还不是海魄真经最可怕的地方。海魄真经一旦修炼,就极难停下,一日不练就好似没有吃饭、没有喝水。然後就会越陷越深,直到进入最後第八层大功圆满。不过到那个时候,人也就不再是人了。”
蓝无月喃喃问道:“可是林盛之似乎两三天才会出去练功啊?”
老者道:“海魄真经分内功和拳法。内功何须出去练?自然是越隐蔽的地方练越安全。”
蓝无月恍然大悟,难怪林盛之突然变得那麽厉害。
“萧大哥,您说杀不死林盛之又是怎麽回事?难道练了海魄真经之後就会刀枪不入?”
老者解释说:“不是刀枪不入,而是练了海魄真经之後筋脉会逆转,内息也会比常人浑厚许多,就好比打在被风吹起来的纸上,白费力气,他还可能划伤你的手。不过海魄真经练到最後,人不人鬼不鬼的,最终也逃不过一个死。那个使鸟的练的不深,只要有心,还是能停下来,就是会辛苦一些,得把内力全废了;但那个林盛之就不行了,他练得太深了,已经走火入魔难以自拔,你们没有必要与他硬碰硬,不出五年他就会成为人人追杀的怪物。”
“让他多活五年,太便宜他了!”蓝无月不解气,“他是小宝的爹,不疼小宝也就算了,还要杀他。潘灵雀对小宝用刑,他还和潘灵雀狼狈为奸,这样的人只有一刀一刀活剐了他,才能解恨!”
老者摆摆手:“他都不能算人了,你跟他呕什麽气?现在最要紧的是这娃子身上的伤,不过看起来这娃子不像他爹,果然是歹竹出好笋。这娃子是在替他爹还债,所以才会受这麽多苦。他爹那一掌打的好,虎毒不食子,他打了这一掌,这娃子就算抵了他的债,今後的日子就能安顺了。”
蓝无月心里纵有千般的恨,听了这话之後也马上消了大半,心里是长长的吐了口气。“那就托萧大哥的吉言,小宝受了太多的苦,老天爷若还不让他幸福,就太没眼了。”
“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爷心里比谁都明白,因果报应,谁都别想逃过去。”老者话中有话地说完,便继续低头弄药了。见他一副不愿再说的模样,蓝无月等人也不好再问什麽。众人抓紧时间休息,以防林盛之和潘灵雀的人马再出现。
第六十五章
道路的尽头远远驶来一辆两驾马车,赶车的是一位头发胡子都白了的老者,老者穿著一身白衣,看上去整个人就是一个字──白。老者的前方,一只肥胖的白蜂努力扇动著翅膀,马车的车帘动了动,一颗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若此时路上有其他人的话,定会被吓一跳。
“师傅,我们还需走多远?”车内,有人问。老者挥了挥马鞭,说:“阿凸说不远了。咱们路上就不歇了,一日不见到阿宝,我这心一日都不安生。”
“啪啪啪”,车内传出拍打的声音,那人道:“我和阿毛也想赶紧见到宝,就怕师傅您太累。”
“这点路算什麽。待会儿你给阿毛上药。”
“好。”
这几人不是别人,正是出谷去接小宝的凡骨子、聂政和阿毛。阿毛的伤太重,天又冷,凡骨子担心小宝,也担心阿毛。路上停停走走的,因此耽搁了时辰。为此阿毛异常自责,凡骨子和聂政都劝慰他,若他的伤加重了,小宝知道後一定会伤心。为了小宝,阿毛每天都逼自己多吃多喝多谁,希望自己能早点好起来。
聂政也是抓紧一切的时间练功。他的气色和刚入谷那时候相比简直就是判若两人。这一路上,他帮著凡骨子照顾阿毛,自己四肢的伤也好了大半。虽说仍是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走路也得依靠双拐,但起码不再是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废物了。
和阿毛明显的焦急不同,聂政把一切的情绪都压在了心里。这个时候担心毫无用处,他们要做的就是尽快找到小宝,把他接回谷。阿凸说小宝受了伤,可说不清楚有多严重。但聂政知道,一定非常严重。潘灵雀那个人的手段不亚於林盛之,小宝落在他的手里,不死也会去半条命。聂政本就花白的头发在小宝出事後又白了许多。远远的瞧见,还道他是一位老者呢。
“嗡嗡……”
飞在前面的白蜂突然停了下来,凡骨子也赶紧勒住马。一只阿凸从车里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