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取出银针在小宝的手上扎了几针,又掀开衣服,在他的肚皮上扎了几针,这才哑著嗓子说:“小宝的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我只能帮著他缓解缓解,却是无法根治。而且随著他的年龄越大,他会越疼。”
“就找不到法子吗?”蓝无月无法想象在他没有遇到小宝之前,他每次犯病是如何挺过来的。
凡骨子摇了摇头,“目前”来说,没有法子。
想到了什麽,蓝无月心情沈重地问:“师傅,您让我明日再走,是因为小宝吗?”
凡骨子的眼里滑过满意,还算这小子聪明。然後说:“小宝一到初一、十五身子便会痛。你是他哥哥,怎能不知道他身子不好,怎能不在他痛的时候陪著他?聂政是个废人,这一路上小宝疼过四五回,只能自己忍著。今晚你和阿毛照顾小宝,我要去配药。”说著,凡骨子看向阿毛,“聂政那边你时不时过去瞧上一眼即可,不必守著。”
阿毛无声地哭得比小宝还凄惨,连连点头,心疼他的小师弟受的苦。蓝无月也不说什麽走的话了,就是师傅不说,他今晚也会照顾小宝。
吃了药,又扎了针,小宝的意识陷入昏迷,疼痛以这样的方式减轻了一些。放心地把小宝交给阿毛和蓝无月照顾,凡骨子去了聂政的木屋,一进屋他就听到聂政在喊小宝,紧拧的眉头松了松,他走到床边,看著并未清醒的聂政,低语道:“算你有良心,希望日後你知道小宝的身世还能这麽对他。”探了探他的脉,没有什麽不对劲的地方,凡骨子便离开了。
回到药屋,凡骨子愁闷地继续配药。小徒儿受苦他这个做师傅的怎麽可能不心疼。小宝的“病”确实无药可医,但也不是全无办法,只是那法子他现在不能用。
叹口气,凡骨子在心里把小宝的爹娘重重数落了一通。小宝的娘是为了儿子好,可小宝疼成那副样子,叫他实在无法说个“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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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中,聂政的手指头来回探寻,宝?宝呢?今天是宝生病的日子吧?他好像听到宝在哭。宝?宝?
有人轻轻握住了他的手,然後他听到对方说:“大哥,小宝在睡觉呢。”
摇头,不对,今天是宝犯病的日子。宝……宝……快来,鬼哥哥抱,哥哥抱著你,你就不疼了。宝……不疼,不疼……
蓝无月放开大哥的手走了出去。擦去眼角的湿润,他进入师傅的木屋,来到床边,看一眼仍在低低哭泣的小宝,他哑声对阿毛说:“把小宝抱到我大哥那边去吧,我大哥一直在喊他。”
“哥哥……”小宝也在哭著喊,不知是喊鬼哥哥,还是喊他目前有的三位哥哥。
阿毛不愿意,不想这个时候挪动小宝,只是抿紧嘴低著头给小宝擦泪。
刚给小宝喂了第二次药的凡骨子出声:“把小宝抱过去吧,这几个月他都跟聂政在一起,有聂政在身边,他兴许不会那麽痛。”
一听那样会减轻小宝的痛,阿毛马上抱起小宝,跟抱著一件易碎的瓷器般小心翼翼。凡骨子的眼里闪过什麽,跟在阿毛和蓝无月的身後出去了。
把小宝轻轻放在聂政的身边,聂政的手马上摸索到了小宝,找到他软软的手挨著,头也下意识地扭到小宝的那边,嘴里低低地喊著:“宝……宝……”
“呜呜……鬼哥哥……”同样在昏迷中的小宝听出了鬼哥哥的声音,凭著以往的习惯,他贴近鬼哥哥,委屈地把头埋在鬼哥哥的颈窝里。身子仍是疼,但闻著鬼哥哥的气息,感觉著师傅、美人哥哥和大哥哥的陪伴,小宝的哭声低了一点。
“今晚让小宝在这儿睡吧,你们两个也不用来回跑了。”丢下一句,凡骨子便离开了。他没有办法减轻小徒儿的痛苦,不如躲起来不看,省得他心窝子疼。
毛茸茸的大手掌摸摸小宝汗湿的头,阿毛的眼泪不停地往外涌。蓝无月坐在床边,看著大哥和小宝紧紧贴在一起,他的眼眶阵阵发热。有小宝在大哥身边,大哥一定会走出五年前的那场劫难带来的痛苦。而且有小宝这样一位全心全意为大哥著想的弟弟在,他也能安心地离开了。
把小宝的手和大哥的手放在一起,握住。蓝无月在心里对大哥和小宝说了好几遍“对不起”。他注定要让大哥和小宝为他担心了。
“阿毛,我明早离开凡谷,去找我二哥。大哥和小宝,就拜托你了。”
阿毛扭头,挥舞起了拳头,脸上带著愤怒,似乎很不高兴蓝无月这麽说。蓝无月急忙拍拍他的肩膀,抱歉地说:“对不起,我不该跟你客气。我无法亲自照顾他们,心中有愧,你别跟我计较。”
阿毛放下拳头,指指聂政和小宝,郑重地点头,让蓝无月放心。聂政是小宝的哥哥,那也就是他的兄弟,他会照顾好聂政,不会让小宝哭。
又拍了拍阿毛,一切的感激尽在不言中,蓝无月起身说:“我出去一趟,可能要一两个时辰才能回来。”
阿毛点头,让他放心去。
他刚踏出木屋,凡骨子就出来了,拦下他问:“你现在就走?”
“我有些东西放在谷外,我去拿回来。”为了让师傅放心,蓝无月留下自己的剑,“当初我没想到会遇到大哥,把那些东西藏了起来,现在去取回来。放在小宝这里,我放心。”
一听蓝无月不是要走,凡骨子放心了,不过还是收了他的剑。看看天色,蓝无月快速走了。把剑随手丢在墙根处,凡骨子又钻进了药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