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干吗?你不下车了?」
兆良拿了背囊,又替我拿了背袋,走到我这边来,打开了车门,我徐徐的蹅出车厢,眼看大门口两旁放了各一座真人体高度的古罗马式大理石雕像。左边矗立的是一个男体战士,雄纠纠的姿态栩栩如生,右手拿着剑直指向天;右面的却是雕刻得更精致细腻的一位女天使,右手上托着一只正振翅上腾的鸽子。一座粗犷、一座柔和,称得上是唯妙唯肖。单是这两座雕像,我已经被它们吓住了。
雕像後的入口处是两扇黑色的铁门闸,後面不远处,一条小径直通往米白色的大宅,金色的窗框下,外墙安上米白色的盆栽架,从上垂着深红色的花儿绿叶,瞥了一眼就被这儿欧陆式的外貌吸引着了。
小径两旁也种满了各种花草,单看颜色的配衬,已经感到主人家挺有品味了。再看这间大宅,仅仅是前面的窗框数目也有八个。黄昏的阳光斜照在米白的墙身,几乎连盆栽上花儿叶片的影子,也散发着艺术感。
我忍不住仰头向兆良看去,他瞪着我笑了笑:「干吗?敏。」
「,你的家棒极了!可不可以让我拍照?」
兆良陪着我走到对面的行人道上,我拍了十来帧照片。
他笑了笑:「敏,到里面拍照吧!」
我们刚进铁门闸,一位两鬓苍白的佣人从大宅後走过来:
「少爷,回来啦!」
兆良把车匙放到佣人手上:「庆叔,爸这两天不在这儿?」
那个庆叔看了看我,便恭恭谨谨的说:「老爷这两天也没回来。可能在80办事吧了。嗯,少爷,你在这儿吃晚饭麽?」
「看情况应该不会。嗯,庆叔,这位是我香港的朋友邱敏,他刚来这儿旅游,会在这儿住几天。」
我愣了愣,明明说好住一夜,怎样兆良说住几天,却又不好意思在陌生人面前质问兆良。
「好,少爷。我先替你泊好车,有事你再吩咐。」
看着庆叔走到兆良的车上,我刚转身,想向兆良发问。
「敏!你有很多问题?我晚一点对你说,现在你先拍照。」
兆良在自己的家门前反而变得拘谨,也没有抓着我的手。我一面拍照,心里一连串的疑问,究竟兆良是个甚麽样的男生。他父亲无疑是个大财主,但干吗两父子经常不在家?
「敏,到後面花园,那边有个小池塘!」
兆良伸手过来,我迟疑了一会,他一下子便抓着我的手:「干吗?敏,反而来到我家,你就怕我了?」
「,你家有人...」我怯懦的说。
「你放心,我家除了两个佣人,就再没人了!」
我们漫步走在小径上,我忍不住问:「兆良,你爸不在,可是你妈呢?应该会在这儿吧?」
「她在..疗养院好几年了!」
我听了一愣:「疗养院?」
兆良抓紧了我的手,好像需要点勇气,才说:
「我妈几年前....她失了记忆似的,有点痴呆,就这样爸送了她到疗养院去。我久不久探望她,情况也没有好转过来...」
「对不起!兆良,你一定很伤心了!」
「所以我说,我家有一个遗憾。敏,你看!」
我顺着兆良的手,向前边看到一个小池塘,池塘中央同样是一个嫣然坐着的小天使,应该也是大理石雕像,手上拿着小竖琴弹奏的模样真的栩栩如绘。两只小脚
下的脚台漆上一圈金色的边纹,格外显眼。脚台下围绕着八美金色的小鱼,口中喷出水柱,落在池塘内,显得蹅在脚台上的小天使更突出了。这麽优美的喷泉雕塑,除了看文艺复兴的雕塑家或者是法国的罗丹,相信雕塑家一定受过欧洲艺术文化的薰陶,看来也价值不菲啊。
「敏,喜欢吗?」
我点点头,走近去再仔细看看,雕像真的很细腻,打磨得滑溜溜的大理石面,手工很精致。我一面看,一面说:
「,我真的很喜欢这个小天使,看到他笑,我内心也感觉到那份欢乐似的。」
「对呀!以前我在这儿读书,我会看看这个小天使才上学去。现在看着都会想起我妈。」
我突然看到脚台下,那金色的边纹,好像刻了个英文草书。
「,雕像这儿刻着,是谁啊?」
「就是我妈妈了!我妈姓林啊。」
我愣住了:「你妈的名字?」看到兆良微微笑着不答,我又问了起来:
「是你爸买的时候,着人刻上去,送给你妈妈的?」
「敏,这是我妈亲手刻的。」
我听得全身毛发耸立:「你妈刻的?」
兆良抓着我的手,搂着我,轻轻吻在我前额上:「干吗?敏,你好像很惊奇的。」
「,难道门口的两座...」
「对啊,都是我妈刻的。干吗这麽大惊小怪?嗯?」
我愣愣地发不出声来。我一直爱好艺术,喜欢看画、雕像,想不到这几座极优美的雕像是他妈妈亲手刻的。我还没回过神来,被兆良搂着吻了一下:
「敏,干啥啊?呆子似的。」
「,想不到你妈是个雕塑家。这麽大型的雕像,难度蛮高的。我一向很仰慕艺术家的,况且这三座雕塑是我亲眼看过最棒的,较纽约市的雕塑还要美。」
「我妈听到一定喜欢得紧了,她一定喜欢你!」
兆良顿了顿,又说:「我妈本来就是一个艺术世家的女儿,年少时到过义大利攻读艺术雕塑,再到法国修读博士课程才回到美国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