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瞧清她们。
王珍姐妹见她们过来,虽然不高兴,可此时也不好说道这些,只能依旧沉着一张脸往外头看去。
而此时的堂屋里,除了先前端坐着的人,还有两道身影跪在地上。
男的看起来三十有八的样子,穿着一身月白色以金线绣云纹的圆领锦袍,王家无论男女都生得一副好颜色,纵然王恂如今已快至不惑之年,却也端得是风度翩翩。
而女的……
穿着一身胭脂色的石榴裙,肚子已是显怀的模样。
她原先低着头跪着也瞧不清样子,等到抬脸的时候,众人才发现她生得一张芙蓉面,一双杏眼微挑,存着些女儿家的天真又带了些妩媚,却也是个美人坯子。
可不管是屏风后头的人,还是堂屋里坐着的人,在瞧见这个女人的面容时,却都变了脸色。这个女人的年纪竟是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就算是比家里几个小辈也大不了多少。
王珍姐妹原先就不算好的脸色更是变得惨白了起来,就连身子也止不住开始颤抖起来,而坐在堂屋的冯婉更是气得浑身发抖。
她原本还持着身份,可在瞧见这个女人的面容时,却是再也忍不住。
她直接起身,冲上前去,抬起手,却是打算狠狠掌掴这个不要脸的贱人,只是还不等她的巴掌落下,王恂却已皱了眉握着她的胳膊,冷声道:“母亲还坐在上头,你这是要做什么?”
冯婉眼瞧着他这幅模样,更是怒火攻心。
她和王恂也是少年夫妻,虽然这些年多有争吵,可王恂却从来没在外头这般不给她脸面过,哪里想到这个贱人才刚登门,他便这般袒护了。想到这,她也顾不得什么,直接红着眼骂道:“如今你倒是记得母亲了?”
“可你在做出这样的混账事前,可曾顾过我们了?”
王恂耳听着这番话,神色也有几番变化,他有心想再说些什么,只是还不等他开口,上头便传来一道愠怒的声音:“好了!”
这声刚落,底下便是一静,就连冯婉也止了哭声。
庾老夫人此时的心情也算不得好,她是重新捻了一圈佛珠,等到心下渐渐平静了才对着冯婉说道:“老三家的,你先回座。”
冯婉畏于庾老夫人的威严,虽然心下不高兴,却还是咬了咬唇由人扶着回了座位。
等她回了座——
庾老夫人才又看着王恂沉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恂对自己的母亲也多有畏惧,不过看了看身边这个娇滴滴的女人,还是开了口:“母亲,这是云国的清漪郡主,儿子在云国的时候和她一见钟情,这才,这才——”说到这,他也有些难以再说下去,便只能重新低了头。
只是他虽然没说全,可这女人的身份却已揭露了出来。
屋子里的人因为这个女人的身份皆变了脸色,倘若只是普通的身份,怎么处置都是他们的事,可如今竟然牵扯到了云国。云国虽然只是一个小国,可这个女人到底是宗室的女儿,自然是不好随意处置了。
庾老夫人沉着脸,没说话。
冯婉却是气得浑身发抖,她伸出手指,对着王恂,连着“你”了好几声,也说不出个什么,到后头竟是一口气喘不上来便晕了过去。
“夫人!”
“母亲!”
王珍姐妹两人眼瞧着冯婉晕了过去,再也忍不住,忙从屏风后头走了出来,跑到冯婉的跟前。
王恂倒是没想到两个女儿,还有家中几个小辈竟然也在,一时脸色也是连着变了几回。
眼看着几个孙女都走了出来,庾老夫人也是头疼不已,只是这个时候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了,她一面是让崔柔和林清遣人把冯婉送回屋子,一面是着人去请大夫,又打发了几个晚辈下去,等到一应事全,才又朝底下的那个女子看去:“把她先带下去。”
这话自然是对身侧的李嬷嬷说的。
那个女子见人过来,脸上却还带着些害怕,她一手握着王恂的袖子,一面是扭头朝人看去,口中是娇滴滴的一句:“恂郎……”
王恂见她这般,自是忙柔声宽慰了几句。
等到李嬷嬷带着人下去,屋子里的其余丫鬟、婆子也都被容归打发了出去。
没一会功夫——
这屋中也就只剩下庾老夫人和王恂两人。
庾老夫人仍旧端坐在罗汉床上,往日和气的面容此时阴沉得厉害。她也没说话,只是垂着一双眼,手中却是把佛珠捻了一圈又一圈,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终于看着底下的王恂,沉声斥道:“你实在是太糊涂了!”
王恂耳听着这话,脸色也有些难堪。
他也不敢顶撞庾老夫人,只能羞愧道:“儿子原本也没这个想法,只是有一日喝多了酒行出了糊涂事,后来她又有了身孕,儿子也怜她无父无母,虽是宗室,在云国一个人也难处,索性便把她带了回来。”
他说到这,忙又跟着一句:“您别担心,她的父兄都已死了,跟着儿子回来便是斩断了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