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变。
倘若只是几位小姐也就罢了,可如今不仅是今日来参加宴会的那些命妇和贵女都已知晓,就连陛下那处也听到了风声。
这便是已经闹大了。
王芙思及此却是沉吟了一会,而后才发了话:“遣人去与德妃说声,让她好生安抚那些命妇、小姐,再把武安侯夫人和小姐请到未央宫来……”等人一一应是,她却是又过了一会才开了口:“至于秦王,他现在在何处?”
不管先前归云亭究竟发生了什么?
秦王擅闯内廷,这一份罪责却是摘不过去的。
王芙心中原本对他颇有厚望,也知道近来娇娇待秦王多有不同,哪里想到,如今却闹出这样的事……想到这,她的神色越发不好。
常宁听出她话中的不喜,自是忙道:“先前出事的时候,秦王便已经被惠妃娘娘派人接走了,这会应该是去了华清宫。”
王芙耳听着这话,神色便又沉了些。
不过她到底也没说什么,只是让常宁先去请谢文茵和崔静闲过来。
等到常宁离开后,殿中却是迟迟无人说话。
每个人的脸色都不算好,王珺更是浑身冰凉得端坐在椅子上。
今日是万寿节,过来参加寿辰的都是命妇,出了这样的事,不管其中是何隐情,表姐的名声都保不住了……想着去前几日,母亲还与她笑着说要替表姐好好相看一回。
凭借表姐的出生和名声,纵然是世家大妇都做得。
可如今呢?
如今闹出这样的事,除了秦王能娶她,只怕这长安城中再也没有士族大家能够娶她了。
她能够猜出,今日之事绝对不会是意外。
萧无琢纵然再不通事,他也是在宫中长大的王爷,这些礼教规矩,他又怎么可能不懂?除非是有人说了什么,让他过去。
而能引萧无琢去那的诱饵,只可能是她。
想到这,王珺置于身子两侧的手忍不住攥了起来,就连那微微垂下的双目也是掩不住的滔天怒火。
萧无珏!
肯定是萧无珏!
他这么做得目的,就是为了让众人知道秦王肆意放荡,竟然敢在万寿节,跑去宫闱与人幽会。
不会有人去管这里头到底有什么隐情,也不会有人去查这事的真假,他们只会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所看到的。
秦王私闯宫闱是真。
旁人发现他和表姐独处,是真。
那么至于这里头有什么隐情,又有多少人会在乎?
王珺自从醒来到现在,还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这种愤怒就像是有一把烈火灼烧着她整颗心脏,让她整个人都因为愤怒而喘不过气。
面对林雅和周慧,面对她们步步紧逼的时候,她没有愤怒。
面对父亲面对他的所作所为,她虽然感觉过失望,却也没有这么生气。
她可以无视那些人对她的伤害,可她却不能眼睁睁得看着萧无珏为了一己私利而伤害她的身边人!秦王何辜?表姐何辜?
凭什么,凭什么,他们落到如今这样的下场!
难道只是因为秦王拦了萧无珏的路?
是了。
前世她从来不曾对哪位皇子青眼有加过,后来又和萧无珏定了亲,他自然不必露出自己狠厉的爪牙,把这些筹谋和算计用在自己的兄弟身上,可如今,如今都变了……是她的错,倘若不是因为先前她对萧无琢多有不同,也不会让萧无珏做出这样的事了。
是她的错啊……
王珺那双垂下的桃花目中,除了掩不住的怒气,便是愧疚。
她的眼中有热泪涌动,袖下的手也紧攥着衣摆,好似不多用些力气,她就会抑制不住此时的心情,彻底宣泄出自己的情绪。
她这一番异样,若是平日,自是早就被人察觉了。
可此时王芙和崔柔两人的神色也不算好,倒是也没有察觉到王珺的神色。
……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
外头终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正是常宁领着谢文茵母女过来了。
谢文茵和崔静闲此时的脸色虽然掺着些苍白,可该有的气度却还在,等到如常给王芙行完礼后,便立在殿中。
崔、王两家,不仅是世交,还有姻亲关系,因此王芙在瞧见两人的时候,自是忙道:“快不必行礼了。”又吩咐人看座上茶,等到她们坐下,王芙才看着崔静闲问道:“静闲,先前在归云亭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崔静闲耳听着这话,便柔声说道:“先前我去亭中赏鱼,因为没有鱼食便吩咐宫人去取些过来,后来秦王便过来了,秦王因是多用了几盏酒,寻错了地方,只是想离开的时候被旁人发现,这才闹出这样一场误会。”
她说话的时候,语速不快不慢,神色也很平稳。
好似只是在说一桩再寻常不过的事。
可殿中几人闻言,脸上的神色却还是有些不好,她们相信崔静闲所言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