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就在徐嬷嬷以为不会有人出现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开门的声音,而后是一阵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徐嬷嬷那颗心高悬起来,身子也紧跟着瑟缩了下,不过口中的话却没停,带着世家大族嬷嬷该有的气势,厉声说道:“你们是什么人,知道我是谁吗?”
“我可是王家三夫人的奶娘,识相得便立马放了我,要不然……”
她刚说到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徐嬷嬷不愧是三婶身边的一把手,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也能临危不惧。”
这道声音太过熟悉。
原本还在说着话的徐嬷嬷忍不住扭头朝身后看去,而后她便瞧见一个衣着华贵的少女正从门口款步走来。起初她刚进来的时候因为逆光的缘故,有些看不真切她的面容,可离得近了,那张面容也就越发清晰起来。
明眸皓齿,美艳傲骨。
正是王珺。
骤然看到王珺出现,徐嬷嬷实在是吓了一跳,只是想着自己如今的处境,难不成是这位七姑娘找得黑衣人?想到这,她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却还是忍不住咬牙说道:“郡主,您这是想做什么?”
王珺耳听着这话,却只是垂眸看着徐嬷嬷没说话。
她的脚步没停,走得越近,面上的情绪也就越发清晰起来,那张无比美艳的面容没有丝毫情绪,冷若冰霜得,连带着那双桃花目也是冷冰冰的模样。
看着她的时候,就像在看一个死人似得。
徐嬷嬷眼看着她这幅神情,心下害怕,底气也不似先前那般足了,她吞咽了下口水,见人越走越近便好声好气哄起人来:“郡主,倘若老奴做错了什么,您只管在家中罚老奴便是,为何要把老奴带到这样的地方来?”
说完又看了看自己被五花大绑的样子,道:“您这般,实在是有失身份。”
王珺闻言,却仍是没说话。
她只是走到徐嬷嬷的跟前,停下脚步。
而她身侧的连枝便给王珺搬来了一把椅子,等到王珺坐下,又取过那先前就备下的茶水,给人倒了一盏茶,而后便侍候在一侧,垂头不语。
徐嬷嬷看着主仆两人这幅模样,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王珺自然也瞧见了她脸上的神色,可她却丝毫未曾理会,只是握着茶盏,慢悠悠得喝了一口茶,而后才抬眼看着她,慢慢说道:“今日请徐嬷嬷出来,是有一事相问。”说完,也不顾她的脸色,径直问道:“当年我兄长的死,是意外还是人为?”
她说话的时候,声音很平,无波无澜得,好似只是在问一个寻常的问题。
可徐嬷嬷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却是唰得就白了,她惊疑未定得看着王珺,好一会才勉强压着心中的害怕,与人说道:“郡主此话何意?当年四少爷是受凉去的,这都过去十多年了,您,您怎么又突然提起来了?”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是偷偷打量着王珺,似是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王珺见人看来也任由她打量,说出来的话依旧不急不躁:“因为我听说,当年我哥哥去世是因为三婶遣人做得。”
这话刚落——
徐嬷嬷便高声说道:“简直是胡言乱语!”
她的音调拔得很高,只是目光在触及到王珺那种平静而又淡漠的面容时,却又有些畏惧得低了头,好一会,她才赔笑道:“七姑娘怎么会相信这样的谗言?当年四少爷的死是老夫人亲自查的,就连大夫也说是受凉所制,怎么可能是我家夫人做得?”
“这实在是无稽之谈,荒谬至极。”
纵使徐嬷嬷再极力否认,可王珺却还是透过她那双眼睛,瞧出一丝仓惶。
她在撒谎。
王珺握着茶盏的手逐一收紧,就连那两片红唇也轻轻抿了起来,像是在压抑着什么,不过也就一个呼吸间的事,她便又恢复如常了。等把手中的茶盏递给身后的连枝,而她握着帕子轻轻擦拭着唇角,而后便看着徐嬷嬷慢慢说道:“我记得徐嬷嬷的儿子是冯家老爷身边的长随吧。”
徐嬷嬷骤然听得这么一句,却是一愣。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便又听到王珺继续说道:“这次冯老爷赌石的事,原本也没多少人知晓,偏偏却让祖母知道了,还连累三婶受了如今这样的罪过,你说我若让人传出去,说是这个消息是你儿子散布出去的。”
“他们是信,还是不信?”
徐嬷嬷耳听着这话,却被吓得脸色发白,就连身子也忍不住打起颤来。
她嗫嚅着两片唇,似是想说些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她是冯家的老人,无论是冯婉还是冯荣,都是她看着长大的。
这姐弟两是什么性子,她自然知道。
若真有这一个风声,他们肯定会信的。
若是他们信了……
“若是他们信了,你的儿子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又会有什么样的结局?”王珺仪态万千得端坐在椅子上,她的神色仍是最初来时的平静,可吐出来的话语却好似冬日的寒风一般,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