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娘的缘故,是她害得母亲!”
起初的声音因为心里的害怕还有些轻。
可说到后头,或许是因为对王珺的愤怒,又或许是因为计划失败的羞恼,她的声音也提了起来,就连脸色也带着些狠厉:“若不是因为王七娘,您根本不会被祖母责罚,也不会落到这样的局面。”
“所以我要她死!”
冯婉耳听着这一字一句,心下一时之间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刚出事的时候,珍儿就来寻过她了,说是这事肯定是王七娘做得,是她设计的。
她不是没有想过。
也曾多次在珍儿的面前表达过自己对王七娘的恨意。
甚至还说过“要是那个小贱蹄子不在这个世上”就好了的话。
她是恨王珺,甚至恨不得她去死,可她没想过真得要杀了王珺。何况她早就看出来了,那个小丫头智多近妖,心思多得很,周慧那样厉害的女人都败在了那个小丫头的手里,更何况是他们了?
可偏偏,她的女儿竟然真得做出这样的事。
想着先前卧溪传来的那些话,若是她不曾记错的话,京兆衙门已经捉拿了那些黑衣人,要是让他们严刑拷问出来,那么……想到这,她的脸色苍白,握着王珍胳膊的手又收紧了几分,她咬着牙,压低了嗓音问道:“你是怎么寻到那些人的,可曾露过面?”
她的女儿,她是知道的。
那些外头下九流的人,她以前接触都没接触过,又怎么可能寻到这些人?
除非有人帮她?
只是是谁帮得她?她又可曾露过面?
只要没有露过面,那么只要把知道此事的人都杀了,自然也就不会有人查到珍儿的头上。
王珍闻言,脸上却露出几分犹豫之色,她半仰着头望着近在眼前的那张脸,好一会才轻声回道:“我,我让玉露去找了舅舅。”
她的声音极其细弱,可冯婉却还是听了个分明。
扶住人的手一僵,脸色也唰得一下变得苍白起来,她应该猜到的,以珍儿的本事怎么可能去做这些事?肯定是寻人帮了忙,而能帮她得自然只有她那个弟弟。
她那个弟弟虽然是个没本事的,可认识得人却有不少。
如今黑衣人被抓,只要逼问之下就能知道是冯荣遣人去做的,而她那个弟弟又是个贪生怕死的,难保不会为了保住自己的命说出阿珍的事,以此来让王家大发慈悲……所有的力气消失殆尽,冯婉瘫软坐在椅子上,就连握着王珍的手也松了开来。
她生平还从来没有这样无力的时候。
就连上回在正院,被庾老夫人当众揭发偷拿公中银子的事,都没有像现在这么无力过。
王七娘是什么人?
不仅是正院那个老太婆的心头宝,更是王慎的嫡女,如今他们的心肝宝贝出了事,必定是要彻查的。
到那个时候。
别说冯家保不住,只怕珍儿也要遭难。
“母亲……”
王珍看着冯婉变幻莫测的脸,忍不住伸手轻轻拉了下她的衣袖,口中是轻声说道:“母亲,您还好吗?”
她还好吗?
冯婉心里就好似有一口气吐不出来。
她垂眸朝半蹲在地上的王珍看去,眼看着这一张疼爱多年的面容,不知怎得,突然伸手狠狠地朝人的脸上扇了一巴掌:“你这个糊涂东西!”
……
此时的京兆衙门。
秦渭这厢刚送走如晦,这还没吃上一口热茶,便又听到外头的人过来回话,说是“成国公身边的安护卫来了”。耳听着这话,他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长长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把手上才握过来的茶盏重新搁在桌子上,起身往外走去。
身边的衙役见他苦着脸,便道:“大人若是不想见他们,就让小的出去吧。”
说完——
他又不以为意得跟着一句:“不过是些无品级的护卫,您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何必纡尊降贵去见人?”
耳听着这话,秦渭却是啐了一声,斥道:“你知道什么?他们两个虽然只是护卫,可你也不看看他们身后是什么势力?一个齐王,一个成国公,哪一个我得罪的起?阎王好过,小鬼难缠,要是得罪了他们,日后可有我好果子吃?”
何况今日出事的,一个是齐王,一个是王家。
他既然受命调查此事,怎么着也得亲自去接见一回。
那衙役耳听着这句自然也不敢多言,忙喏喏应是,而秦渭跨出门槛看着侯在院子里的安泰,便也换了副面容笑着迎了过去:“安护卫既然来了,怎么也不进来?”
安泰耳听着这话,也没拿乔,朝人客客气气得拱手一礼,而后便道:“小的只是来替我家公爷传句话,便不进去叨扰大人了……”等这话说完,他是又跟着一句:“今日我家郡主遇害,虽说没受什么伤,可到底是受了惊吓。”
“何况这些黑衣人的幕后主使一日没被捉拿,我们郡主的安危便一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