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嘶哑,整个人都是颓废的,本就瘦的人,这时看起来更加伶仃。
许承民叹了口气,说:“哥,你死了的话,许陈愿怎么办?”
他看到阳台的背影微微颤抖了一下。
许味说:“我不想死,我是最惜命的人。我只想他们放我走。”
“不可能的。”许承民说:“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僵着呢?这样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对他又有什么好处,他想看你这样折磨自己吗?”
许味回过头,眼眶通红,这些天来他不知哭了多少次,站在窗帘后面,眼睁睁地看着许陈愿来到他的楼下。来了,又走,他却不敢出声叫他,他怕他的母亲真的去学校,那他的愿哥要怎么办。
许承民来的时候还带了一沓文件,他放在许味的桌子上,说:“他们已经给你找好地方了,意大利佛罗伦萨的一所艺术学院,你去了先上一年语言班,然后就可以开始学画了。”
许味闻言站起身,走到桌边,漠然地拿起那沓纸,扬手撕了个稀碎。
许承民看他安静地发疯,说:“撕了有用吗?你最后不还是得走。”
“我不走,我死都不会走。”
许味还是那句话。
许承民无奈地抹了把脸,说:“你清醒一点好不好?走就走了,等过几年你再回来,等你长大了,他们管不着你了,你想爱谁就爱谁,想跟谁在一起就在一起,那个时候你还能被威胁到吗?那个时候阿姨和我爸还能伤害到你的许陈愿吗?”
“你说的容易!”许味浑身都在颤抖,他通红着眼睛,死死地盯着许承民,喊道:“我走,我一走就是几年,甚至十年,十几年,你让他就那么等着我?!我一走,就什么都完了!”
许承民也被他的冥顽不化给气到了,情绪不太好:“你怎么就这么蠢?置死地而后生懂不懂?要是再这么下去,你信不信你妈真的去学校逼许陈愿走?那就是你想看到的?”
“你走吧,你要是相信他爱你,等过几年再回来,你们再爱一次,又有什么不好?”
许味颓然地坐在床上,捂着脸,泪水从指缝划出来。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我哪舍得让他等,让他受苦啊……”
光这两天许陈愿天天站在他的楼下,然后落寞地离开的背影,就够他痛苦的了,他又如何能那么狠心,抛下许陈愿就走呢。
可是……可是他也没得选。
这是一道无解的题,留下,两个人受苦;离开,还是两个人受苦,无论如何都要苦这么一遭。
可许承民说得对,走了可能还有一线生机,也许留着,他们此生就再也没法相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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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陈愿做梦都不会想到,他不过是因为难过而去找了一趟许味,怎么就把他的小味给弄丢了。
许陈愿多聪明的人,任他现在脑子再混乱也基本猜到可能是两个人的关系败露了,可到现在为止,已经好几天了,除了突然消失的许味,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像疯了一样开始找许味,许味的手机定位一直没动过,就在家里,他也想过许味可能就被关在家,但是去了好几次,都没有人应门,也没有人说话,许味的房间一直都被黑压压的窗帘挡着。
又过了几天,那定位就消失了。
现在他彻底找不到他了。
许陈愿去找他班上的每一个人都问过了,谁都说没有见过许味,也没有联系过他,甚至他还找了陆星澜和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苏意,得到的都是茫然的一个问题。
许味怎么了?
许陈愿还去许味住的别墅区里挨家挨户地敲门问,问那些每天早晨都晨练遛狗瞎溜达的邻居,你们有没有见过b区13号那家住的男孩子,皮肤很白,长得很好看,头发有些自然卷。
答案依旧是没有。
许陈愿快要崩溃了,整个人都烦躁得不行,心又慌得好像被挂在悬崖口摇摇欲坠,许味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得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痕迹。他几乎都要以为许味又被绑架,可问过许味的班主任以后,才得知他的母亲给他请了长假。
许陈愿颓废地坐在路边,陆星澜拍拍他的肩膀,说:“如果真的是被关起来了,他的父母应该都在他身边,不会出事的。”
“你不知道。”许陈愿无力地把脸埋在手心里,说:“我现在害怕的厉害,总觉得……我可能见不到他了。”
“别说傻话。”陆星澜苦笑道:“只要人还在,总会再见的。”
是啊,人活着就总会再见的。
可是漫漫世界,茫茫人海,七大洲,四大洋,二百多个国家,七十多亿人,无数个星星点点的岛屿,他们要怎么才能再次相见?
在许陈愿疯狂地找许味的这段时间,他的父母终于签好了离婚协议书,也打过了官司,柳城的这套房子归陈丽萍,许海每个月支付她一千五百块的赡养费,许陈愿因为已经成年,所以他要和谁一起生活,得看他自己的意愿。
“你跟着你妈吧,我要回老家去了。”许海是这么跟他说的:“你妈没人在身边照顾不成。”
在车站,许陈愿看着父亲拿着一个单薄的行李箱,他出轨的对象现在也不在,不知是分手了还是怎样,反正他再也没见过那个上了父亲的车的女人。
“儿子。”许海看着许陈愿,上前抱了他一下,没感觉到许陈愿的抗拒,于是又拍了拍他的背,说:“爸对不起你们,但是我真的不喜欢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