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个时候的邀月真君看起来异常疏离冷漠。
季沉看到这样的邀月真君,不由得默默停住了步子。
邀月真君淡淡地看了季沉一眼,随即他微微一扬眉,道:“你是谁?”
你是谁?
这三个字宛若三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了季沉的心上,季沉心中剧痛,勉强的笑着想要开口解释,但他在这一刻却惊慌地发觉自己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而邀月真君的目光却突然变得狠戾,他冷笑一声,长袖一拂,一掌便拍在了季沉的胸口。
那剧痛一下子贯穿肺腑,季沉在一片黑暗中猛地惊醒了过来。
冷汗淋漓。
季沉痛苦的喘息着,伸出手来按着自己砰砰直跳的胸口,半晌才缓过气来。
平静下来的季沉点亮了床头的灯盏,准备起床去倒一杯热茶,却忽然发现摇篮里的沉星真君在静静地睁着一双黑亮的大眼看他。
季沉目光动了动,走到摇篮前伸手探了探沉星真君的额头,温度适宜,皮肤也很柔软干爽,没有发烧也没有出汗。
应当是白天睡多了吧。季沉如是想。
可就在季沉端着灯盏转身欲走的时候,沉星真君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季沉猛地扶额,只好再次把自己的手指乖乖伸了出去。
第3章捣乱
就这么折腾了一夜,季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简直心力交瘁,不过还好,沉星真君睡着了,邀月真君的那个蛋看起来也没什么异动。
毕竟是门派的首席大弟子,所以该出席的活动例如早课之类的还是不能缺席,所以季沉就在袖子里笼了一本道德经,去太极宫给众位师弟们讲课了。
依样画葫芦念了一遍,季沉看着下面打坐的弟子或打盹或偷着讲话,跟着念的寥寥无几,忽然心中生出几分感慨来。
并不是感慨这些小道士们不用功,而是季沉想起了自己当年早课的时候
经常来不及吃早饭,就把馒头藏在垫子底下,听一句,偷吃一口,也没少挨当年门派大师兄的训斥。
想着想着,季沉的心情便又沉闷了起来。
胡乱念完了早课,季沉便把经书一卷,背着手信步往自己的住处行去。
他想散散心,在天庭的时候鲜少有这样自由的时刻了。
可季沉这边刚走出太极宫,就看到一众弟子尖叫着四散奔逃,个个模样都十分惊慌恐惧。
季沉见状眉头一皱,顺手拽住了一个慌不择路,一头撞在他怀里的小道士。
“出什么事了?”
小道士看着季沉,抖抖索索地颤声道:“紫竹堂那边出了大妖……掌门师尊和几位长老都赶过去了……我——”
话还没说完,季沉便猛地一惊,飞身便朝紫竹堂的方向奔了过去。
此刻季沉心急如焚,紫竹堂?那不就是他居住的地方吗?
是他太糊涂了,像邀月真君,沉星真君这样的真君轮回转生的消息一传出来,自然是会有很多山精水怪觊觎他们的仙身,他居然、居然就这么把那两个真君丢在了那里!
几个腾挪,季沉便看到了隐隐被黑气所笼罩的紫竹堂,他心中大惊,在半空中便咬破手指画了个血符猛地对准黑气的方向掷了出去。
带着金光的血符撞上那团黑气,黑气猛然散开,季沉就借着那个散开的缝隙,一头钻了进去。
走得近了,季沉便看到几个长老和掌门都站在庭院中拼命地画符对抗那些不断溢出的黑气,可没有一个人敢闯进去。
季沉见状,一咬牙,掣出仙剑,便准备推门闯入,却忽然听见掌门一声利喝。
“季沉不能进!”
“小师弟还在里面!”季沉扭头有些难以置信地道。
“正因如此,你才不能进去!这魔气如此强盛,你小师弟又是绝佳的根骨,只怕早就被夺舍——季沉!”
掌门的话说到一半,季沉便沉着脸,猛地挥剑劈开了那扇木门,冲进了那深不见底的黑雾中。
季沉原本早就打好了要跟魔灵对抗的准备,他已经拈好了护身诀,身周笼罩起了仙气护体。
可不知为什么,当他钻进这团黑气之后,所受到的冲击反而比之前减小了不少。
季沉微微皱了皱眉,取出一粒冥蝶卵,将自己的指尖血滴落其上,那冥蝶卵便瞬间孵化成了艳红色的冥蝶。
冥蝶挥动翅膀,翩翩朝前飞舞着,它的尾部牵出一条细长的红丝,连着季沉的指尖。季沉便顺着它的指引,缓缓朝前走。
只是走了几步,季沉便隐隐约约看到了自己的房间——魔气的源头就在里面。
一想到沉星跟邀月可能都已经被魔物所害,季沉心中便一阵绞痛自责,他握紧了手里的剑,打算一击不中便跟那魔物同归于尽。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季沉手中的符咒已经漂浮了起来,散发着强烈的金光,随时预备贴在那魔物的身上。
可等季沉看到眼前的一幕时,他彻底愣住了。
屋里并没有什么魔物。
床上的蛋已经碎了,蛋壳还在被褥里,里面的东西却不见踪影,而沉星真君的摇篮里微微散发着金光,那是太白真君给沉星真君身上挂着的护身符。
在沉星真君的身边,有一条小蛇不断地吐着红信,丝丝地盘旋着,似乎想等着沉星真君身上的护身符失去效力便狠狠咬上一口——而那些魔气正是从小蛇身上散发出来的。
看到那条蛇,季沉的心在颤抖。
“邀月?”
季沉哑声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