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势力纷杂,不一定就是信王。”傅绍秋道,其实这也不见得一定是有人指使,就算没人授意,御史台弹劾太子私调禁军也是讲得通的,毕竟这不是一般的小失小过,但是这话傅绍秋不敢讲出来,若是讲了,定惹太子不快。只不过现在的疑问是,这事怎么被御史台的人发现的,听太子说,他做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格外小心了。
李渂向来不喜欢傅绍秋这样瞻前顾后的样子,气道:“我看就是他!除了他谁还会跟我作对!”
“是。”傅绍秋应和道。
李渂摆了摆手,让傅绍秋先退下,这个太子舍人也算尽职尽责,只不过总是思前虑后,不够果断,李渂早就心有不满,但是傅绍秋又确实有才能,有时候他将从傅绍秋这里听来的见解在皇帝面前一讲,还能得到赞许,所以一时间李渂也没想过要换掉他。
这几日除了太子的事情外,还有一件事情传播在各级官员内,那就是游家三郎游夙升官了。游夙终于告别了他做了三年的著作郎,连升sān_jí擢迁为大理寺少卿,这可是有实权的官位,显然昭示着向来最fēng_liú纨绔的游三郎要正式步入官场了,而他的起步的地方却已经是大部分官员努力一生都到望不到的了。
本来皇帝只是想给他个虚职便罢了,可是近来游蕴的身体不太好,皇后更是跟着忧心,皇帝做这样的安排也是有对游家的安抚之意在里面,但是细想来,这样做也并无不妥,跟游夙同期进官场的世家子弟们,早都有了个好仕途,倒是游夙这几年都一直在原地打转,不愿担任正职。
上游府道贺的人来了一拨又一拨,无论是游蕴还是游夙,说不好将来就成宰相了,现在巴结着点游家总没错的。可是游夙一概不见,他正在园子里看两个侄子玩耍,男孩们一人拿着柄小弓箭,对着标靶,射得认真。大一点的游鸣姿势挺拔,竟像个小大人的模样了,而小两岁的游颐还握不稳那张小弓,歪歪扭扭地拉开弓弦后却怎么也无法将箭射出去,游鸣只好放下自己的弓,去替弟弟调整姿势。
游夙置身事外,也不上前指导,他看了半晌之后微微侧头对站在旁边的小厮道:“送个帖子去薛王府,我晚上邀薛王在环意阁一叙。”
小厮应了之后正要转身去安排,却又听见游夙叫他回来,游夙又道:“就说我在上次遇到他的那间屋子里等他。”小厮领命而去,游夙兀自笑了起来,像是觉得有什么事十分有趣。
游颐在兄长的帮助下,终于射中了箭靶,高兴地跑到游夙身边道:“小叔,你快看!”他的小手指着箭靶,虽然没有正中红心,但是对这么个小孩子来讲,能做到不脱靶就已经不容易了。
“不错,等你阿爹回来,你再引给他看。嗯,鸣儿射得也好。”游夙道。听了这话,两个孩子都很高兴,倒收了玩心认真地练了起来。
13
夜色里的环意阁热闹如旧,络绎不绝的达官贵人进进出出,李泱进门之后也没理会别人的招呼,径直上楼,到了之前跟清芜亲热的那个房间。房内丝竹乐器之声正盛,外面已经有些许寒意,可是这室内却温暖如春,熏香的气味飘荡在帷幔间,罗织起温柔瑰丽的场景,轻
薄穿着的舞伎遮起姣好的面容,露出眉心的花钿和艳丽的眼神,皓腕间的金铃碰撞,与发间的钗环交相应和。
游夙看到李泱后,招呼道:“薛王驾临。不知薛王对今日这样的安排还满意吗?”他说着话,却并未起身,遥遥地笑望李泱。
其实对于是否要来赴游夙的约,李泱也是思量了一番。他对东宫之位并非不动心,只是游家这个盟友来的太突然,而对方的代表还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角色。以往李泱对这个便宜小舅舅并不上心,只知道他也是个浮浪子弟,但是几番接触下来,李泱就拿捏不准了。
“小舅舅向来是玩乐的行家,什么安排自然都是最妥帖的。”侍立在一旁的美姬上前替李泱除去披风,露出里面月白色的袍衫。
游夙的怀里卧着把琵琶,但是他没有弹奏,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琴弦,断断续续的音调从他指间倾泻而出。李泱与游夙同榻而坐,中间的案几上摆放着数种吃食,还有一壶西域来的葡萄美酒,深色的酒汁在碧色的琉璃杯中波光流转。
游夙亲自斟酒一杯递到李泱面前,李泱笑着接下,手指在无意间触碰到游夙的肌肤,游夙收回手后放在鼻尖下轻轻嗅一下,动作暧昧异常。
李泱对这一切自然是看在眼里,他饮下杯中的美酒,赞叹道:“这一等一的西域美酒,就算在宫里也不多见。”
“殿下若喜欢,我叫人多备一些送去府上。”游夙将怀里的琵琶放在一边,又重新为李泱倒了酒:“这酒是我托相熟的胡商从龟兹带来的,
跟宫里常能喝到的风味可不一样。”
“还没跟小舅舅道贺,恭喜小舅舅荣升大理寺少卿,这杯酒是我敬小舅舅的。”李泱说完就将一杯酒一饮而尽。
游夙又为李泱满上酒杯,笑道:“岂敢岂敢。”
李泱没有继续饮酒,他放下酒杯,随口问道:“游尚书近来可好?”
“兄长的身体总是那样,大约入春能好点吧,劳殿下挂心了。”游夙见他不喝酒,就自斟自饮了一杯,又道:“唔,殿下怎么不问问我好不好?”
李泱失笑,眼前的人看起来是再好过没有了,斜眉入鬓,目若星辰,眼神中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