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两位殿下,请移步这里,这几匹马的品种很难得,训了有些日子了。”奉乘赶紧招呼跟随在身侧的习驭:“快快,把那些马牵过来,给薛王殿下景王殿下过目。”
那习驭是个年轻的娃娃脸,手脚很机灵,奉乘的话还没讲完,他就已经将几匹马牵到了李泱他们面前。李泱接过其中一根牵绳,抬手在马的鬃毛上摸了摸,那马像是很爱亲近人,被李泱摸了两下后,主动低了下了头。
“这马很亲近殿下呢。”那名习驭说,他看着李泱带着笑意的脸庞,暗自揣度薛王应该挺满意的,就又道“这批马里,就属它吃得多,但是也跑得也最快。”
另一边李沛绕着那些马走了一圈,但是最后又指着马厩里的另一匹黑马道:“将那匹马牵来我看看。”
可这个简单的要求却令刚才还热情的习驭犯了难,他为难地看了那名奉乘一眼,向他投去求救的目光。那奉承心中冷笑一声:刚才不是还想出风头吗,怎么现在就怂了。他上前几步推开了习驭,站到李沛身前,堆笑道:“那马向来是太子殿下在用的。”他话锋一转又忙道:“要是殿下对这两匹马都不满意,下官再让人重新挑几匹来。”
听了这话,李沛心中的兴致已经没了一半,但是面上仍旧笑着道:“既然是太子的马,那你们就好生养着吧。”
“是是是,里面还有几匹马,下官这就叫人去牵来。”奉承擦了把脸,对着刚才那名习驭骂道:“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为殿下牵马来!”年轻的习驭得了令,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地去另一边的马厩牵马去了,不敢耽搁。
过几天皇帝要去杜陵原狩猎,诸王也会伴驾前去,所以今日李沛特意约了李泱一道来选马,以作打猎之用。
虽然李沛还没选到令他满意的坐骑,但是李泱对刚才那匹马还是颇为喜爱的,他将马缰递给奉乘道:“就它吧,这几日`你们好好看护着。”
奉乘接过马缰,不住地点头道:“是,殿下放心。”
李沛看着奉乘将马重新牵回马厩,又道:“太子又不去狩猎,这选了马又有何用?”每年皇帝出巡游玩,太子就留在长安监国,这既然不去,那霸占着马又有什么意思。
李泱负手而立,看着那匹他选中的枣红马笑道:“去不成杜陵原,在长安城外打打猎也不是不行。”这季节正是打猎的好时候,他不信太子能不手痒。
“太子恐怕是没什么心思打猎了,这次留在长安的可不止他一个人,宅家下了敕书,太子监国,但是信王也留在长安辅佐。”说到这个李沛像是舒缓了点心情。
往年通常只由太子一人独自监国,可是这次却将信王李沣也留了下来,可见之前太子私调禁军这件事在皇帝心里还没翻篇,留下信王对太子来讲也是一种提醒。
“那不是游夙吗?他也来挑马不成?”李沛惊讶道,现在游夙可是实权官员,大理寺事务纷杂,他还以为游夙今年没空去杜陵原了。
李泱远远地果然望见好几个人跟着游夙往这个方向走来,游夙在那几人中身量最高,非常好认。
“听说游夙在大理寺作风强硬,前几日审讯犯人的时候,他下令用刑,差点把人给弄死,底下的人担心真的闹出人命,就偷偷去上报了大理寺卿高玉,高玉亲自去跟游夙交涉,这才收的场。”李沛往游夙的方向又看了一眼,继续道:“不过话说回来,没想到游夙还是有些手段的,以前可真是没看出来。”
短短月余,游夙就处理了不少积年旧案,一时间京内各处对他褒贬不一,有的人说他雷厉风行,也有的人说他手段太过严酷,各家有各家的看法,莫衷一是。但是游夙积年累月在人们心中留下的形象倒是改变了不少,前几年游夙占着个闲职一直是不显山不露水,张扬归张扬,大家也都只把他当个权势人家的纨绔郎君罢了,可是现在人们逐渐意识到,昔日这个只知玩乐的游三郎,居然还有这么铁腕执法的一面。
这件事李泱当然知道,他道:“这小舅舅真是个不好相与的。”
李沛不知李泱的言外之意,只管自己继续说道:“照这么下去,游夙怕是又要升官了,六哥你说他要是再升官,会去哪里?”
自先帝起,本朝就推行仁政,当时甚至还有大理寺官员上奏认为律令太过严酷,这风气延续到了现在,大理寺对待各类案件一般都是慎之又慎,这本不是什么坏事,只是有时候谨慎过头,难免显得优柔寡断了,现在突然来了这么个推行严刑酷法的大理寺少卿,令大理寺一扫往日的温吞作风,俨然一派严厉的新气象,若游夙真能干好了,皇帝定然不会亏待他。
说话间,刚才去牵马的习驭已经回来了,身后跟着两匹毛色锃亮的高头大马,奉乘牵过其中一匹,将缰绳送到李沛手里:“殿下要不要试试,这是突厥的马种,性子很烈,但是驯养好了之后,也格外忠诚。”
那马品相极好,李沛看着倒也算满意,立刻让人取来了马鞍,打算当场试一试。那突厥马果然不一般,脚步稳健又轻快,李沛更是满意,想再多试试,就挥动了马鞭骑出去很远。
这时,游夙几人也到了马厩旁边,游夙刚才就望见这身形像是李泱,现下主动行礼道:“薛王殿下千岁。”
上次环意阁一别之后,两人并未相见过,如今一见游夙,倒是又让李泱想起那日的事情来,他微微一笑颔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