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也不管他们是要试管婴儿还是要领养孩子,曾经旁敲侧击,讨好他的朋友,甚至在他的朋友的社交账号里顺藤摸瓜都想要了解的所有事关唐近的消息,都不想再知道了。
轰隆隆隆——
徐百川的手肘支在阳台的栏杆上,看着大抔的阳光泼洒在树叶上、柏油路上、川流的车身上还有过往的行人脸上,光斑与影子严丝合缝地相嵌,一暗一亮,界限分明。他想,读了十年的高中,终于要毕业了。只是不知道是从光明走进黑暗,还是从夜晚走到天明。
不过无所谓了。
“够了。”
空落落的,与其说回答,不如说是叹息。
唐近完全没有注意到徐百川别于往日的语气,道:“玩够了不知道回家吗?”他像是嗓子不舒服,先是咳嗽了一声,刚说了一个“你”字,又清了一下嗓子,一句话说得颇为艰难:“你……嗯,你知道我在哪里吗?”
徐百川查了一下日期,周五。唐近所在的公司结构比较扁平,他这个总经理不见得有多么轻松,每周这一天都有例会要开,还有各个部门的汇报要看,是一周中最忙的时候。
这个时候唐近不在公司还能在哪里?
徐百川不以为意道:“公司?总不会来h市找我了吧。”说完自己嗤笑了一声。
唐近那边顿时像是拉了闸一样,诡异地沉默了。
徐百川拼命压了半天,仍然没按住瞬间雀跃起来的心,不由自主地直起身,侧身看向玄关,不确定道:“你该不会……真来找我了吧?”
不知道是哪个字眼刺痛了这位大少爷的心,尖刻傲慢的讥讽很快从听筒里传出:“我说你,做梦也该有个限度吧。你以为你是谁?我连会都不开去找你?”
复燃的死灰被一记重锤锤散,徐百川自嘲着靠回栏杆上,麻木地回应着:“是是是,是我不自量力,你快消消气,我正好有话——”
唐近忽然急促地打断他:“我明天正好到h市出差,到了给你打电话,就这样。”
徐百川:“等——”手机那头没了动静。
他把手机拿到眼前,正看到通话界面跳转到主页——唐近那边先挂断了。
每一次都是这样。
每一次都是唐近干脆利落地挂掉电话,他有千言万语咽回肚子里。
每一次都是唐近走在前面,他落后半个身子跟在后面。
这些年的求而不得,大概就是他自以为是巧取豪夺的下场。
理智上徐百川无比知道他所有的痛苦难受都是自食恶果,甘受惩罚。情感上却难免异想天开,他把手机轻轻抛起又接住,看着玄关紧闭着的门,有一瞬间他想打开门确认一下唐近是否真的不在,挣扎半晌,仅存的羞耻心拦住了他的自取其辱。
他以为他是谁?就算唐近不在公司,要找也要找宋翊羽,再不济也是程旭,什么时候轮得到他做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了?
徐百川将手机稳稳接住,穿过客厅回到厨房,哼自己的歌,做自己的菜,至于唐近,想也不敢再想了。
这笔烂账,确实需要面谈才能说清楚。
隔天早上唐近早早打来电话约定见面地点,徐百川依着以前的习惯问了一句用不用去机场接他,被他斩钉截铁地否决,顺便被扣上了一顶无事献殷勤的帽子,好言好语地让唐近消了无名怒火。
吃过早饭,重新洗了个澡,在家里无所事事地耗到中午,下楼打车去了唐近定的当地有名的江景餐厅,打开包厢的门,九个字窜上了徐百川的脑海:
鸿门宴。
修罗场。
吃柠檬。
四人包厢里,唐近坐在一侧里面的位置,正看着窗外。一个身穿白色短袖灰色七分裤身材略瘦的男人紧挨着唐近,两只手臂搭在他外侧的肩膀上,下巴枕在手臂上微微歪头一同向外看,头发柔软蓬松,身体前倾上衣向上提起露出了一小截白皙的腰……
正是七年中以各种图片视频的形势出现在他的生活中,有着无比强大的存在感的,唐近心头的白月光。
唐近,宋翊羽,程旭。这个阵容过于豪华,以至于徐百川很想关上门重新打开一次确认一下,然而来不及了。
开门的响动惊动包厢里的三个人,三人同时回头,六道视线刷地一下聚集到他身上,徐百川无比后悔:我为什么没穿防弹衣来?
第9章辞职申请
六道视线如有实质,激光一样将徐百川看了个透心凉。
怎么看都是敌方八百人,我方一条狗的差距,进去就是一个字,送。
就在徐百川愣住的短短时间里,唐近最先转头看他,动了动唇欲言又止;程旭一如既往一肚子坏水儿地笑眯眯向他招了招手;宋翊羽则是眼前一亮,眉眼顿时笑弯,率先站起身迎上来,一把抓住徐百川的胳膊,兴高采烈道:“你就是那个帮忙照顾远远的徐先生吗?”
远远是唐近的小名,除去几个从小和唐近混在一起的朋友没有其他知道。自从唐近上了初中之后就很反感家里人叫他这个叠音小名,连他的爸妈都很迁就他,徐百川会知道,也是偶尔听到唐近的爷爷叫了一次。后来他觉得新奇可爱叫过唐近这个小名,唐近被气得满脸通红,和他吼了一通。他向来能顺着唐近就顺着,不太想惹他不高兴,从此就把这名字丢到脑后。
徐百川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唐近,发现唐近像是没听到一样,与他对视了一瞬,视线一偏,落在了宋翊羽身上。
唐宋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