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你热情相待而钻空子,对你放肆,或有别的任何表现。
阿·斯卡德谨上
(克·德拉姆乡绅的猎场看守)莫瑞斯,你是像上房的仆人们所说的那样由于生病才走的吗?我希望这会儿你已经跟平常一样了。假若你不能来的话,别忘记写信告诉我。因为一夜夜地等待,我就没法睡觉了。所以明天晚上务必到“彭杰的船库”来。不行的话,后天晚上来。
啊,这是什么意思呢?莫瑞斯只抓住了“我有钥匙”这句话,对其他词句一概未加理睬。是的,他有钥匙。然而楼房的也得有,那么准是另配了一把喽。他必然有个同谋者,兴许是西姆科克斯——他以这个观点来解读全文。他母亲和姨妈、他正喝着的咖啡、摆在餐具柜里的一只只学院的奖杯,七嘴八舌地对他说:“你一旦去了,就断送了自己的前程。你要是回了信,它就会被用来对你施加压力。你陷入了困境,但是他手里连你写的一个纸片儿都没有。再说,不出十天他就离开英国了。潜伏起来,抱乐观的希望吧。”他皱起眉头来。屠夫的儿子及其伙伴们装出一副天真无邪、蛮有交情的样子,然而他们够熬过去的。
“早安,大夫。这次你能特别快地把我治好吗?”莫瑞斯用非常轻佻的口吻说,接着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半闭上眼睛催促道:“喂,动手呀。”他想把病治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知道自己会来接受治疗一事,帮助他毫不气馁地对抗那个吸血鬼。身心一旦健全了,他就能和对方一了百了。他迫切希望陷入昏睡状态,那样一来他的人格就会融化,获得微妙的改进。最起码能让他失去记忆五分钟。这时,大夫的意志就竭力浸透到他的意志中去。
“马上就开始,霍尔先生。先告诉我近来你的情况怎么样?”
“啊,跟平常一样。新鲜空气和运动,正如你嘱咐我的那样,一切顺利。”
“你心情愉快地跟女人们经常往来吗?”
“彭杰有几个女人,我只在那儿逗留了一夜。你为我诊治过的第二天,星期五,我回伦敦去了——也就是说,回家了。”
..我以为你是打算在朋友们那里再多住些日子的。”
“我原来是这么打算的。”
接着,拉斯克·琼斯在莫瑞斯的椅子旁边坐了下来。“现在’开始吧。”他安详地说。
“好的。”
他一遍遍地施催眠术。莫瑞斯就像上次似的看着火炉用具。
“霍尔先生,你快陷入昏睡状态了吗?”
莫瑞斯沉默良久,随后划破寂静,严肃地说:“我不大有把握。”
他们又试了一遍。
“屋子暗一点儿了吗,霍尔先生?”
莫瑞斯希望屋子能暗下来,就说:“一点点儿。”确实暗一点儿了。
“你看见了什么?”
“咦,既然暗了,就不能指望我看见什么了。”
“上一次你看见了什么?”
“一幅画。”
“完全对。还有什么?”
“还有什么?”
“还有什么?一道裂——一道裂——”
“地板上有一道裂缝。”
“然后呢?”
莫瑞斯换了个姿势说:“我迈过去了。”
“然后呢?”
他不吭声了。
“然后呢?”那个劝诱的声音重复了一遍。
“你的话我都听见了,”莫瑞斯说,“使我伤脑筋的是我并没有进入恍惚状态。起初我有一点儿迷迷糊糊,可现在我跟你一样清醒。你可以再尝试一次。”
他们又试了一遍,然而没成功。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呀?上星期你对我施催眠术,一下就成功了。你能说明原因吗?”
“你不应该对抗我。”
“该死的,我没对抗啊。”
“你没有上次那样容易受影响了。”
“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因为我不是这些行话的专家。然而我衷心发誓,我希望恢复健康。我巴不得能变得像别的男人那样,不当这样一个被大家所唾弃的无赖——”
他们又试了一遍。
“那么,我属于你那百分之二十五的失败的病例喽?”
“上星期我还多少能对你起作用。然而,我们的确会像这样突然受挫折。”
“突然受挫折,我吗?喂,别气馁,别放弃。”他虚张声势,粗野地笑道。
“我不打算放弃,霍尔先生。”
他们又失败了一次。
“什么事会降临到我头上呢?”莫瑞斯忽然压低了嗓门说。他是悲观失望地说这话的,然而拉斯克.琼斯对每一个问题都能做出答复。“不瞒你说,我只能劝告你到采纳《拿破仑法典》(译注:《拿破仑法典》是1804年颁布的法国民法典。其间几经修改,至今仍然有效。按照法典,所有的公民一律平等。法典第一编是人法,其中包括人格的保护。)的国家去生活。”他说。
“我不明白。”
“比方说,法国或意大利。在那儿,同xìng_ài已经不再是犯法的了。”
“你的意思是说,法国人即使和一个朋友共享,也不会被关进监狱吗?”
“共享?你指的是发生关系吗?如果双方都成年了,而且不在公共场所有猥亵行为,当然不会入狱。”
“这条法律迟早会在英国施行吗?”
“恐怕施行不了。英国一向不愿意承认人性。”
莫瑞斯领会了。他本人就是个英国人,只因为灾难重重,他才有所醒悟。他面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