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月凑近他,吐息温热而暧/昧:“您……忘记了吗?那天晚上您可是哭着答应了我很多事情哦……”
“咔嚓”
“哐当”
大厅里一片碗筷落地的声音,等源重光抬眼看去,下面依旧一片祥和,上菜的上菜,谈笑的谈笑,就像只是集体手滑了一下。
源重光转回眼,三日月目光在下面一扫,就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收到了不下十个恶狠狠的威胁视线。
呵,战五渣。
三日月带着胜利者的微笑,继续为源重光布菜。
身边落下一个影子,甜软带笑的声音响起:“家主真是狠心啊,都不想我们的吗,绿丸想你都想哭了呢。”
“喂!阿,阿尼甲?!什么哭……我,我才没有哭!”
下面风波外的膝丸正乖乖扒饭,一下子被从天而降的这口大锅呛出了眼泪。
髭切眼带威胁的扫过去:“难道是我记错了吗?啊呀呀,年纪大了之后,记性就会不好呢……”
膝丸只好在众目睽睽下含泪抱紧自家阿尼甲扔过来的锅,为了家主,他认了!
“是,是的……兄长没有记错……是我……呜……”
好委屈啊,委屈的好想哭,不,不行,这是阿尼甲给的锅,要带着微笑接受才是作为弟弟的职责啊!
众人满脸惊悚地看着膝丸包着眼泪挤出一个堪称扭曲的变态笑容,纷纷觉得毛骨悚然。
源氏这一家……真是看不透啊,危险性很高的样子。
源重光尴尬地捧着碗,讪笑两下……
他能说什么?能不能不要什么事情都兄弟一起来啊!有一有二还想有三吗?尤其是膝丸,平常看着一副小哭包的样子,真要说起来的话简直就是鬼畜啊,这样的反差差点把他吓死。
再加上一个本来就白切黑自带变态属性的髭切……
要是可以,他希望他们永远以本体形态存在。
三日月握着筷子的手青筋毕露……失策,忘了这个最大的敌人……
他定定心,稍稍侧脸,眼角眉梢都带出平安时代的雍容风情,他很清楚自己的优点在哪里,脸颊的弧度勾魂摄魄,那一双含着新月的曼丽眼眸注视着源重光,像是在注视自己一生的珍宝,要把源重光溺毙在眼底:“主……”。
髭切不着痕迹地挤进他们中间,把那个仗着美色横行的老流氓挡在后面,形状完美的猫眼甜美地一弯:“家主,明天就是除夕,您想要什么礼物呢?”
源重光瞟了被他挡在身后的那个郁气结合体一眼,淡定侧脸:“啊,是,这样……礼物这样的东西,当然要自己准备才有诚意啊!”
髭切拉拉肩头滑下去的外套:“这样哦……家主真是狡猾呢……”
自从跟随这个主君侍奉他以来,烛台切就习惯于在所有的甜点里都加上过量的糖,回想起当初还不熟悉这位主君时,不小心见到他在厨房抱着糖罐往嘴里倒的场景,烛台切就忍不住又往手下正在制作的雪媚娘里撒了一次糖粉。
“烛台切殿,是在做给主君的点心吗?”
烛台切没有回头,答应道:“是的,已经做好了,请三日月殿带给主殿吧。”
三日月伸手接过精致的骨瓷点心盘:“那我先走咯?啊,对了,我刚刚看见外面的花坛被翻得乱七八糟,烛台切殿一直在这里,有看见是谁干的吗?那可是左文字一家辛苦了很久才建造的呢。”
烛台切惊讶地瞪大眼睛:“什么?等等……这样的事情……就算是恶作剧,也太过分了!”
三日月目送他怒气冲冲地撸起袖子远去,慢吞吞接下一句话:“看痕迹,是狸猫之类的动物吧……啊,年轻人真有活力。”
源重光正靠在二楼的大窗户边晒太阳,从他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短刀们和某个大太在万叶樱下奔跑玩闹的身影。
幛子门发出轻轻的响动,源重光没有回头,不一会儿,一团凉凉的东西就贴上了嘴唇。
源重光闭着眼睛伸出舌尖舔了一口,尝到凉丝丝的甜味,立即张开嘴,示意他把点心塞进来。
一声低沉短促的笑一瞬即逝,随后是柔软温暖的触感,另一个人的呼吸蛮横地侵蚀着他的空间,源重光茫然地想睁开眼睛,却被一只手捂住:“主君,要专心哟……”
温热的呼吸缠绕上来,一具带着极淡茶香的身体贴住他,失去了视线的世界,其他的感官就变得十分灵敏。
他可以听见窗外飘摇而过的花瓣落在窗台上的声音,可以听见屋檐上那只蓝色尾翼的鸟慵懒的啼鸣,听见耳边急促的呼吸,听见不知何处的海浪一次次波涛汹涌席卷而来,带着如同恳求如同颤抖的爱意,还有狂风之后天边一轮明月,在海面洒下清冷的光……
有温柔的花香停驻在他的唇角。
源重光喘息着,终于被获准睁开眼,就看见三日月轻轻含上他的唇角,起身时,艳红的唇里抿着一朵淡粉的樱花。
“就连花都带有主君的味道呢……”
他像是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眼里波光潋滟,那弯浅金色的明月也折射出勾魂摄魄的风华。
“你……”
源重光下意识想说话,就看见那个老流氓三两下把那朵樱花咽了下去。
“嗯?”
三日月带着笑的嗓音十分诱人,尾音还上翘,拿起那盘被两人遗忘许久的雪媚娘:“主君的下午茶,我可是看着烛台切殿加足了糖的。”
源重光“啧”了一声:“我不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