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再次灭顶而来,刀落血光现。
那枚宝珠恰在此时落在地面上,吧嗒一声应和着曾经的主人死亡之音。
宝珠滚动着,直至苏清和秦封近前三尺之距时停下,那是一枚长椭圆形的珠玉,其上纹路似天然形成,像是上古神灵刻录下的文字,隐隐还有生命的活力。
但是,现在不是思考这珠玉本质的时候。
层层黑云之上的丰建义已经飞身而下,祝影的尸体就倒在他脚边,他不以为意,眼神终于放在了观战已久的苏清和秦封身上。
二人坦然同他对峙,修为也不曾隐瞒,武者皆去的千年战场之中三个筑基境的修真人毫无隐晦。
三人隔着一条两军对峙的分界线而站,丰建义打破了这战场上兵戈交织的声响,“两位旁观许久,也想『插』手噬魂旗吗?”
“丰师兄此话差矣,我们若是想『插』手,也不会等到丰师兄击退魔修了。”秦封平静回应,事实上就算是他们二人修为皆不如他,以二敌一,这胜算在哪一方还有待商榷呢。
丰建义顿时笑起,“那丰某还要谢过二位不『插』手之恩了。”说着,面上却冷了下来,眼中却没有仇视,他问,“你们是哪个宗门的?”
“无门无派,散修两人。”
“二位周身氤氲出自正统道门,又帮了凡人武者,想来二位也不是狠毒小人,丰某便提醒二位一句,此地为玉衍仙宗上人墓葬之地,二位还是速速离去罢。“丰建义背手警告。
苏清却是笑了,“丰师兄怕是忘了,我们再次旁观了很久,哪怕是丰师兄来此亦是没有资格的,何须警戒于我们?”
“哼。”丰建义没想到苏清这般驳他,竟无言以对,甩袖而说,“罢了,我好心知会于尔等,爱听不听罢。”
说着,忽然御剑而起,苏清背手戒备,却见他御剑直冲半空层层黑云漩涡,喊道,“噬魂旗只能是我的!”
苏清戒备未消,不是对那高飞的丰建义的,而是那噬魂旗。
噬魂旗哪是那么容易得到的,这丰建义是在和祝影打斗之中忘记了这沉寂的噬魂旗吗?
它是幻境之源,又是一柄巨大的杀器。
可,丰建义覆上一层灵气,徒手就要摘去。
垂耷地旗帜忽然在这时摆动而起,旗杆之上卷起一圈血光,丰建义猛地收回手,翻身在天上回转。
魂旗飘扬间,无数的魂灵张牙舞爪地朝他扑面而来。
丰建义衣袖掩面,架起盾术,却不曾发起攻势。
魂旗剧烈的舞动起,黑云聚成的层层黑圈,卷着所有的黑雾涌动,整片千年战场狂风乍起,狂风撕裂那甲胄,抽出士兵的怨魂。
无数的士兵魂魄化作黑烟在战场上肆虐。
苏清施起水牢之术,将自己和秦封困锁在水幕之中,任凭黑烟聚成恐怖的骷髅头在外撕咬。
那具体温才冰的尸体上已经缠满了魂灵,他们长着血盆大口撕咬着,魔修肉身上残留的魔气渗入到魂灵之中,使他们愈加的发狂发癫,这是一场来自怨魂的杀戮。
所有的血肉之躯都是他们的猎物,直至将目标啃得体无完肤,才重新调转视线。
封锁在水牢之中的秦封和苏清便成了下一个目标,哪怕是修真者再强,也抵不过千军万马之势的魂灵,水幕在撕咬中变薄。
苏清只觉不妙,“这些怨魂是被镇压在墓『穴』之中的,是凡人之魂魄,若是一一绞了去,怕是会惹上尘世因果。”
“那就把它们重新封锁起来。”秦封朝她点头,交换意见,蹬脚而出,袍袖一展,覆盖天地,霎时吞噬了数十魂灵。
法衣的袖中乾坤之术。
苏清自知只能如此,在水牢化去、魂灵扑身而至的刹那,追魂双生戒中灵光乍现,抖出一块包袱皮,转身一裹,收服了近前多数魂灵。
袖中乾坤之术本就是阵符刻录在袍袖之上,以同样的方法刻在包袱皮上异曲同工之妙,苏清收拢包袱皮四角裹成皮兜。
一有魂灵袭身,展开一角,在空中轻轻一兜,就将魂灵纳入。
用飘带系牢四角,做成简易的布兜,『露』出小口,将空中飘飞的魂灵一一吸入。
二人在漫天怨魂中穿『插』而过,过了半柱香,终于将所有的魂灵收服。
苏清落在地上,肩上扛着鼓囊的布兜,将飘带一抽,扎紧布兜,扔在地上。
而秦封收服魂灵的外袍已经脱下,两个硕大的布球在地面上晃动。
只是这可笑的情况并不能引起几人的注意,士兵的魂魄完全收服了去,这战场之上却仍不安宁。
苏清抬眸一看,那飘扬的噬魂旗中,怨魂一个皆一个的冒出来,而丰建义就像其中的明灯,噬魂旗中的怨魂飞蛾扑火般冲去,这些怨魂不像凡人魂魄,有几个魂魄却是凝实的,他们在外围旁观,眼神仇视,手上施展着法术。
这是……修真人的魂魄。
想来是噬魂旗上一任主人困锁住的神魂。
以魂作武,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