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府,又何必向她这个小小的侍女解释这么许多?她现在这个模样,可与今晚所表现出的模样大不相同,她都不动声色克制到佯装失魂,怎么突然展现出这迥异的一幕?
从她今晚利用自己牵制墨鸦开始,到问了自己的过往,再到现在这不同寻常的举动,难道……
采苓眼中诸般神色转过,心下豁然透亮,明白了温玉与她一番交谈,其真实目的是什么。采苓牙齿深深咬了一下舌尖,舌尖立刻出血,唇齿间血腥气弥漫,她却比方才更加清醒。
采苓手指紧紧攥在一起,心中在天人交战,忽下了决心道,“姑娘,不知你为何救下婢子,但是婢子不想死。此事婢子绝不会向大将军透露半分,求你带婢子出去!”
此言一出,阁外的风雨似乎都静默了一瞬。采苓紧张的伏在地上,头颅贴在软毯上,只听得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这一瞬间的静默短暂又漫长,采苓全身沸腾的血液慢慢冷了下来,她不敢抬头,甚至在怀疑自己是否会错了意......脑中混沌一片,吉光片羽闪过了太多太多念头,她才听到一声不知是何含义的轻笑。
“倘若你想出去,也不是不行。”
话语在采苓耳畔悠悠响起,她几乎要瘫软在地:看来自己没有会错意,她铺垫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能让自己心甘情愿说出这句话。
何其可怕的心思!
温玉嘴角弯起一个深沉的微笑——是一个隐秘的、满意的、智珠在握的微笑。把玩着方才连同发簪一起拔下的鸦羽,她随手掩上了窗户,将风雨尽数隔在了屋外。
这世上yù_wàng人人皆有,yù_wàng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种毫无欲求、对万事漠不关心之人。有所求,自己就能利用人性的弱点达到目的。无所求,恐怕是杀了她也不见得有效。还好,采苓是个有yù_wàng之人,不仅不蠢,还称得上很聪明,善于审时度势。
不枉她花费了这么些心神。
温玉环绕着采苓走了几圈,重重阴影罩在了她身上,给这可怜婢女施加了无上的压力,“那么,你应该明白,我需要你配合我,做一些事。”她甚至嫣然一笑,“当然,这些都是简单的、小小的事情。”
“姑娘,婢子必然竭尽全力。”
“好了,你先起来吧。”
温玉随口吩咐,她又再次坐到了案几之前。采苓起身,往前走了几步,跪坐在温玉面前。
温玉曲起左腿,手自然而然放在了腿上,微阖双眼,似在闭目养神。手指有规律的在膝盖上敲打,她忽然问出了一个问题:“大将军手下的组织,除了夜幕与百鸟,还有别的与否?”
“没有。”
“没有……”温玉点了点头,将军府守备看来是禁卫军在明,夜幕与百鸟在暗。
她又问出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大将军位高权重,想必夫人也是朝中贵族之后了。”
采苓迟疑了一瞬,“大将军从未娶妻。”想了想她又补充了一句,“多年以来将军宠姬颇多,他却并没有娶一个夫人,不知是为何。”
温玉眼中精光一闪,岔开了这个问题,“想必大将军也是从平民起步,一步一步走到了如今这个地位?”
“是的。”
温玉笑了一笑,抛出了核心问题:“大将军为国立下赫赫战功,韩王可有将大将军封为公卿贵族?”
“大王从未下过这样的旨意。”
温玉心下雪亮,看来姬无夜现在还没有跻身入韩国贵族阶层。思量了半晌,她终于问出事关自己的问题:“此次公主被劫案,韩王可曾下过什么旨意?”
采苓露出思索的神情,道:“旁的婢子也不知道,只是听闻大王非常震怒,责令大将军必须找出幕后黑手。否则……”
“否则什么?”
“否则便削去大将军的职位,此事已是传的满城风雨了。”
“原来如此。”温玉微微一笑,“作为守卫王族安危的将领,竟让宵小劫走了公主,韩王震怒也是在情理之中。”
采苓闭口无言,这种政治上的事情她不懂,不知该如何回答。
采苓虽不回答,温玉并不在乎。她双眸紧紧注视着某处,似乎在思忖些什么,又看透了些什么。
“大将军战功显赫,想必朝中文官一脉,对将军出身多有攻讦?”
采苓又是一惊,也不知道这姑娘到底是如何推断出来的,但她也如实回答:“是,此事在民间也不是秘密,大将军的确在出身上被百官攻讦。”她又想起什么可怖之事,脸色白了一瞬,“大将军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