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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线早就记熟悉了的,没多久她便到达了相府前。然而看着大门前守卫的护卫、门房,她陷入了沉思:自己似乎并没有拜帖,无法正大光明从大门进去,那就只能......
说不得暂时做一个梁上君子了。
她绕开了相府的大门,随意选了一面墙,足尖轻轻一个借力,跃上了墙去。墙后正是一丛湘妃竹,温玉悄无声息的隐藏在了竹子后,来回观察着相府内的仆从、家丁等。不到半刻钟,她心中便下了结论,都是一些普通人,她想要寻找张良应当还是很容易的。
但她需要一个引路人,只靠她自己找过去,只怕天黑了还没找到。正自想着,前方有淡淡的声音飘了过来,说些话仿佛与张良有关,她凝神,仔细分辨着话语中的消息。
“都确认好了吗?”
“确认好了,那就送过去吧。只是小心,现在正是少主人的学习时间,进去轻手轻脚放下也就罢了。”
“婢子省的。”
少主人?这个称呼在温玉心里轻轻打了个转,想必应该是张良。她不再迟疑,立刻跟着这一行二个侍女去了。穿廊过桥、分花拂柳,这两个侍女竟是一路上也没有察觉有人缀在身后。
越到了相府后,竹子便种的越多,这一片几乎全种了湘妃竹,成片成片的竹子摇曳起伏,倒真有几分潇湘竹影的味道。到了此处,前面还能闻得的人声已经消失不见。这两个婢女也越发小心,不敢发出丝毫的声音。
这片竹林占地极广,只在中间用青石板铺出一条小路通了进去。石板路的纤尘不染,两旁厚厚的竹叶却无人打扫,而每一根湘妃竹的竹身都擦的晶莹剔透、碧翠如玉。这里倒像是相府中另一个世外桃源了。
有了这片湘妃林做掩护,她直接跃到了竹林最上方,看着两个侍女走到了道路尽头,轻轻推门进去,又悄无声息的出来。待这两个侍女消失以后,她才掠了过去。
这尽头是个独立的院落,白墙灰瓦,简洁古朴。院中倒不似外边种了湘妃竹,而是种了通体紫色的紫竹,洗的干干净净的竹身在日光的斜照下看起来就像一块块通透的紫色如意。院中不独种了紫竹,还种了兰草桂树、疏松藤芷,满园翠色深深,怡人耳目。
温玉立在竹稍上,稍稍探身便将院景看了个清清楚楚。满园翠色之中,摆了一张石桌并几个石凳,桌上放着一盏去暑的饮品,正袅袅冒着冷气。旁边是一副剑架,上面置着凌虚,而院中却并没有人。
她正奇怪,房门却打开,张良拿着一卷书走了出来。他边走边看,一心只沉浸在书里,竟没有抬头看一看这周遭的景色。他拿着书坐到了石凳上,右手漫不经心的拿着汤匙吃了几口便放下了,显是被书中的内容吸引住了。
他这般沉迷,温玉反而不着急了,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读书,看看他到底几时能发觉。半个时辰过去,一个时辰过去,张良只沉浸在那本书里,却是丝毫没有注意到竹林上有个人认真的看着他。
他旁边的冰碗早就融化成了一碗水,竹简也被他慢慢的翻到了最后,他提笔标注了几个重要的地方,终于放下书。他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一抬头,便看到有个人在竹林上似笑非笑看着他。
张良:“......”
他无言看着温玉,在自己府中见到她,真不知到底该说是惊喜还是惊讶。可是问题也不对,她到底什么时候进来的?她这么一进来,神不知鬼不觉,在上方不知看了他多久,总感觉有点怪......
按理说这种偷偷潜入别人府中窥探美色,应该是男子去看女子,怎么到她身上就完全反着来了。这可好,他不仅没看成,反倒还成了被看的那一个,感觉不由有些微妙。
两个人这么对视一会儿,看起来温玉是想说些什么,但她又没有说出来,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越发衬的她眼角的泪痣fēng_liú无比。
但另外一声饱含威严的怒喝把他思绪拉了回来:“何方宵小,竟敢在丞相府作乱!”
张良看向了门外,温玉往下一看,一个须发全白的威严老者看着温玉,怒不可遏的模样。他原本是朝着张良的方向,应当是看到了张良神情不对劲,转而顺着他看的方向望了上去,果然望见了一个不速之客。而这两人对视的太过深入,竟然没有发觉张开地是何时走过来的。
张开地见这女子听到了这声怒喝,也只是低头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的模样,更加恼怒,他沉声喝道:“来人!将这个无耻小贼给老夫抓起来!”
张良脱口而出:“祖父,她不是!”
温玉再也撑不住放声笑了出来,她无声的对张良做着口型:“你不能、也绝不可以忘了我!”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