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玉便在这一片清闲的气氛中,拿着毛笔在院中作画。倒也不止她清闲,原本该去预备迎接帝国团的张良也十分清闲,他不慌不忙的在一旁研墨,撑首看着她。
温玉抖开一件素白的衣裙,漫不经心道:“你不去迎接公子扶苏,却还有空在此处看我作画?”
张良缓缓转动墨锭,挑眉道:“我亲自为你研墨,你却要赶我走?”
温玉举起毛笔冲着张良虚点几下,仿佛准备在他身上作画似的,“那张小书童,快快给我磨墨。若是磨的不好,我便罚你再磨三砚。”
张良微微一笑,正想说些什么回击,却有童子匆忙进来道:“三师公,帝国已来消息,相国大人等贵客已至山脚,扶苏公子尚在将军府还未出发。”
张良没有停下动作,仍旧不疾不徐继续磨墨,道:“我知道了。”
童子施礼退出了院落,张良磨完最后一下,也站了起来,温玉抬眸看他一眼,道:“我还真当做你不慌不忙。”
张良一整衣襟,道:“李斯率人前来,不得不小心些许。”
温玉低头注视素白的裙幅,思量着从何处开始下笔,道:“我便只等你的口信传来。”
张良应了一声,出门转道离去。
温玉聚精会神作画,取笔蘸墨,浓淡不一的笔法很快勾勒出高山、河流、花木、鸟兽等物。
张良离开后一刻钟,先前禀报的童子又进来道:“温先生,相国大人等贵客已至山门之前。一同随行的有中车府令赵高大人、阴阳家楚南公前辈、名家公孙玲珑先生。”
温玉落下一笔,道:“哦?你来之时他们到达了哪里?”
“八佾之舞将将完毕,现下去了藏书楼那边。”
“好,我知道了。”
童子离去,温玉又在山石之上添了几笔,转去绘制河流。专心作画,时间便也去得快了,日头渐渐上移,也有了些热气弥漫。
又过半刻钟,那报信童子进来又道:“温先生,扶苏公子已至正门,然仍有贵客还未至。”
温玉蹙眉,落笔的手顿了一顿,“还有贵客?这却是出乎意料之外......”
童子报完,再次出去探听,而她继续作画,却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在思忖这个贵客到底是何方神圣。
扶苏已至,而贵客未至,他作为身份最为尊贵的帝国公子,对这位贵客的僭越之礼毫不生气,这却是奇怪。
“看来此人很可能是今日的变数。”
温玉下了论断,便又继续绘制花木、鸟兽。她绘完下裙,又换了上裳,眼看着一幅画渐渐有了模样,那童子又进来禀报道:“扶苏公子等人已至藏书楼,公子所言上一次与名家辩合颇为风雅,今次便打算以剑论道,而掌门师尊亦也允准。只是......”
童子欲言又止,温玉淡淡道:“你且直说。”
童子小心翼翼看了她一眼,道:“公子突然提到了怎么不见温先生的人,言谈之间颇为可惜。”
温玉笔一顿,随即又如常继续,“不见我的人?”她微微一笑,不知是讽刺多一点还是怜悯多一点,“稍后便能见到我的人!你三师公怎样回答的?”
童子道:“三师公只回答您游历四海去了,不知何时才能归来。”
“好,我知道了,你且退去吧。”
童子依言离去,温玉将绘制好的裙裳抖开晾晒,竟是一幅囊括了宇内四海的江山图。这幅图虽画的仓促,细节之处颇有缺失,但只看全局,却也神/韵天成、夺人眼目。
她闭上眼睛,调息打坐,静待裙裳晾干。
又过一刻钟,那童子进来禀告道:“温先生,扶苏公子等人已进了剑道馆。三师公命弟子告诉先生一声,时机已至。”
温玉霍然睁开了双眼,道:“我知晓了。”
她取了晾干的素白裙裳,回屋换上,将青玉流往背后一负,招过童子,在他耳边轻轻耳语,那童子得了令,向剑道馆行去。
温玉等过半刻钟,料他应当将消息传到,举步踏出了院落。
——
小圣贤庄,剑道馆。
此时诸人已分座次坐好,而那一位久久未至的贵客也已到来。那位贵客身法如梦似幻,仿佛意与道合,超脱了世间万物。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正是道家天宗掌门人晓梦。
晓梦既已出现,尊扶苏之令在李斯身边坐下。李斯嘴角出现一丝微笑,又正了神色,起身行礼道:“公子,现在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