籍,难如登天。只这一点,就能看出此人的种种不凡之处。
这位温玉先生也确实不同旁人,她身上的气质与张良的君子儒雅、颜路的淡泊无争不同,风度端方之外更有一股奇异的令人心生好感的魅力。她个人的强烈特质甚至能让人忽略她的美貌,模糊她的性别。
惊讶归惊讶,高渐离与雪女很快收回心神,将所求之事略略讲述一遍,原来是请求颜路医治之前在墨家机关城身负重伤的端木蓉。又将三人带到另外一处屋舍,此时墨家诸人俱在,纷纷向颜路施礼,亦将惊讶的目光投向了温玉。
毕竟只听说张三先生与颜二先生会来,此刻却多了个女子?颜路自先进去替端木蓉诊脉,张良却留在屋外与墨家诸人介绍一番温玉。墨家诸人听了这位女先生为何会出现在此地的缘由,皆狠狠瞪了盗跖一眼。如若不是路上恰巧遇到张良,以这位年轻女先生的武功内力,只怕这位盗跖兄此刻早就没命了。
“诸位放心,既然这只是个小小的误会,就不必放在心上了。”温玉沉静微笑,风度令人心折。
盗跖默默打了个寒颤,总感觉这位女先生不会放过他。而墨家另外的人等却完全没有察觉,反而连连道谢。
不多时颜路诊脉出来,遗憾的摇摇头,抱歉道:“以我对《易经》的领悟,尚不足以治疗端木姑娘的伤势。”
“多谢颜路先生,先生肯来已是让墨家大大感激,怎敢让先生再出抱歉之语。”
温玉若有所思看了一眼那位正在用刀一刀一刀削平木剑表面碎屑的剑客,他眉头微皱,听得颜路之语,手上的力道都重了几分,显是对屋内重伤之人非常关心。而盗跖也对这位端木蓉姑娘非常的关心,他目光几番自这个剑客身上刮过,似乎隐隐对他有些不满。
温玉忽然道:“可否让我去为端木姑娘诊脉试试?”
一言既出,不止墨家诸人,甚至张良颜路都看向了她,颇为惊讶。
“我师门有一脉独门医疗之法名为相知剑意,可惜修习对弟子资质要求甚高,是以我只学了个皮毛。不过此法甚为独特,想来给端木姑娘看看也是无妨。”
众人皆是一阵惊讶,面面相觑许久,一时间倒有些犹疑。颜路都没有把握,这位年纪轻轻的女先生可以吗?
许久,还是高渐离打破沉默道:“请温先生进屋诊脉。”
温玉当先走了进去,余下人亦因为好奇纷纷跟了进来。温玉将青玉流拿下,放在了桌上,一时间又吸引了墨家众人的眼球。这把宛如青色玉质流水环绕的琴确实是外表非凡,以高渐离的目光看来,此琴已具备琴之九德:奇、古、透、静、润、圆、清、匀、芳,可谓之为绝世名琴。
难不成这位温先生还善抚琴?
温玉此时已经掀开轻纱走到了端木蓉身前,她执起端木蓉的右腕,开始诊脉。这位躺着的女子即使在重伤昏迷之中,眉头也是微微颦蹙,不知是在牵挂何人。许久,温玉轻轻将端木蓉的手放回去,沉吟不已。
“端木姑娘脉象微不可查,几若游丝。却仍旧顽强不息,求生意志非常强烈。只是仿佛中间耽搁过一段时间,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温玉微微摇头。
“的确是这样。”雪女点头回应,眼中已有了点点晶莹。
“我虽无法医治,但是暂时护住端木姑娘的心脉亦是可以的。”温玉遗憾道,“可惜我未将本门的相知剑意修习到精深,否则可用‘歌尽影生’治疗端木姑娘。”
墨家众人虽听不懂什么是相知剑意,什么是歌尽影生,却仍旧露出惊喜的神色:“温先生能护住蓉姑娘的心脉已是令墨家上下感激不尽!”
温玉走到放置青玉流的桌前端坐,闭眼平心静气。片刻后睁眼,开始弹奏阳春白雪。第一声琴音响起,高渐离与雪女皆露出惊讶之色。两人对视一眼,肯定了对方心中猜想,这分明是阳春白雪!两人前不久还曾合奏过阳春白雪一起退敌!
她弹奏的阳春白雪,不仅没有退敌的杀气,反而充满了勃勃生机。《阳春》二字取自万物之春,和风淡荡之意。而《白雪》取自凛然清洁,雪竹琳琅之意。这位温玉先生弹奏的阳春白雪,不仅深得原曲曲高和寡的真意,更另有一股悲悯的生机在迸发。
温玉手势一变换,别人暂且没什么反应,如高渐离雪女等精通音律的大家立刻听出了不同。温玉弹奏的宫商角徵羽五音律全部有了细微变化,她脸色亦有些苍白。无形的琴音之气随着青玉流的弹奏缓缓升起,向着端木蓉包裹而去。
这股充满了勃勃生机的琴音之气,丝丝缕缕渗透入端木蓉的身躯,让端木蓉本毫无血色、极为苍白的脸容有了些许红润。在场众人皆是一动也不敢动,只唯恐打扰了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