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纯粹的、绵绵不绝的生机裹着琴音包围了端木蓉,轻轻没入了她的身体。端木蓉身体内的伤被这股生机修补,雪女已然看到了她的面色变得红润了起来。
温玉行至端木蓉之前,执起她的手把脉,脉象平稳,也放下了心。
相知剑意中这一式“炸羽”效果果真奇异,端木蓉经脉逆行的伤已尽数治好,甚至她之前的沉疴之伤也有了改善。虽依旧没有醒过来,却又比她第一次来治疗之时又好上了许多。这次三人一起合奏的阳春白雪,再没有了她第一次使用时的滞涩,也温和了些许。相知琴音并未像上次一般残留在端木蓉体内,而是顺着经脉流转了几个周天,没入其中消失。
“雪女姑娘,端木姑娘暂且无事了。”温玉将端木蓉的手放了回去。
听闻此言,雪女松了一口气,脚步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温玉倒是速度极快,她身形一动揽住了几乎脱力的雪女。雪女还未来得及反应,已落入了温玉的怀抱。
雪女倒没想到温玉反应这么快接住了她,一时有些怔住,她望着温玉的眼睛,甚至看清了她眼底些微的笑意。
与此同时,有人叩门声响起,白衣俊美的琴师推门而入。他甫一进门便看到温玉与雪女的姿势,一时间有些无言。
高渐离:“.......”
温玉抬头对着高渐离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礼貌微笑,她又低头看了一眼雪女,对雪女轻轻眨了一下眼睛,方才把雪女扶好:“雪女姑娘小心了。”
高渐离抬手将雪女扶住,目光看向温玉,轻声道:“多谢温先生相助,墨家上下感激不尽。”
“不必客气。”温玉露出无可挑剔的礼貌微笑,“且我与高先生、雪女姑娘同奏一曲,颇有所感,宛如旧友重逢,倒有些相见恨晚了。”
三人谈话间,屋外等候的盗跖与盖聂亦纷纷走了进来。盗跖看着盖聂还是一副臭脸,神色不豫。盖聂先是看了端木蓉一眼,见她脸色转好,似乎放下心来。目光却又扫过温玉,若有所思。
温玉感受到盖聂目光中的探寻之意,一时有些奇怪,不由认真看了看这个天下闻名的鬼谷传人。
与常年掌握权力的卫庄养成的深沉霸气相比,同为鬼谷派传人的盖聂似乎显得有些落拓了。他头发被布带随意系住洒落在身后,一身布衣也是半新不旧,不像出则诸侯惧鬼谷传人,倒像是不得志潦倒天涯的江湖剑客。
然而从他举手投足的气度、微皱的眉头以及目光中隐隐的深思,就足以证明此人并不如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当然,知他是鬼谷传人,温玉自然不会小看。
正自打量,却见盖聂眼中深思沉下,道:“多谢温先生。”旁边盗跖听了他这话,冷哼一声,却也没有说什么,到底是按下了内心中不满没有爆发,自己亦是对着温玉极有诚意一鞠躬:“多谢温先生。”
温玉目光在这两人之间来回扫过,笑道:“二位且不必多言谢了,倒是折煞我了。”又看了一眼端木蓉,心中微微摇了摇头。
盗跖、盖聂与端木蓉之间,应是发生过什么事,否则盗跖不会对盖聂横竖看不顺眼。联系到端木蓉所受的伤,盖聂对她不同于朋友间的关心,多半这位端木姑娘所受之伤与盖聂有所关联。盗跖看盖聂不顺眼也能推断出是何原因,他恐怕是很喜欢端木蓉,见得端木蓉因为盖聂受伤,自然满心里都不高兴。
墨家诸人一番道谢,少不得与温玉寒暄半日,温玉正自准备告辞,便转身退出了木屋。墨家诸人亦相随出来,准备送别。却闻得有大呼小叫伴随着些许无奈的责怪声传来,温玉只觉这大呼小叫之声甚为熟悉,仿佛在某处时时能听到一般。
她转头,远远的眼见着班大师揪着天明的耳朵拎了过来。班大师满脸愠色,指着天明十分愤怒道:“天明这小子在我破解黑龙卷轴的时候打扰我,差点功亏一篑,老夫今日非得......”话说一半猛然瞥见温玉,剩下半截卡在了喉咙里哑声再也说不出来。
天明被班大师揪着,口中兀自呼痛,而此处气氛一下却紧绷了起来。
盗跖一脸惊色,眼珠从班大师、天明又移到了温玉身上,嘴巴微张又赶紧阖上。脑中只砸进了两字:完了。
高渐离与雪女瞳孔一缩,目光不约而同转到了温玉身上。盖聂眼神变得略微深沉,目光也落到了温玉身上。
诸人忘了一件事,天明现在藏身在小圣贤庄,儒家之中恐怕除去张良颜路其余人等皆不知其墨家巨子身份,而这位温先生理应也该不知。现在被她发现天明出现在此处,以她之聪慧只怕墨家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来由。
何况,班大师竟当面喊出了“黑龙卷轴”四字。黑龙卷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