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定,并不是正面强抗的好时机。否则以她平日的性子,早就想法子脱身离去。
而随着时间流逝,她伤势渐渐好转,也不可能每天十二个时辰一并昏迷。所以她几乎在瞬间根据女医者对侍女交代的事宜,定出了一个保全自身的计划——佯装患了失魂症。
定下计划不过几息,因伤势之故,她身体又涌上了沉沉倦意,直到今日才醒来。
醒来以后还知道了自己身处何地——她被这大将军当做猎物置于他为收集美人修建的雀阁中。
温玉甚至啼笑皆非,她想不到有一天会因为自己的容颜被人觊觎,进而被困锁高楼。
就算被困锁高楼也无所谓,待伤好后,她自会想法子脱离险境。只是青玉流不在身边,颇为难办。墨石剑于千钧一发之际抛给了张良……她心中一紧,张良!
她竟忘记了张良!
温玉不禁抬手撑住了额头,久久无言。如果所料不错,她这是应该莫名其妙的回到了六国还未覆灭之前。而她现在所在之地,正是韩国!
是以那个与成年留侯极为相像的少年,想也不用想必然是少年张良!
而他旁边的少女,与流沙赤练几乎同一个模子刻出来。虽青涩了许多,但为同一个人不做他想。她倒是没想到,江湖上恶名昭彰的流沙赤练,在国家还未破灭之前,竟还是一个不知人间艰难疾苦的公主。
一念及此,温玉几乎要低声笑了出来,笑意中却并无一丝真正的温度。
她与韩国诸人的缘法,竟全是应在了这里。
自张良对她表现出不同寻常的在意之后,她始终觉得这一切不对劲。
不错,她的确是被李白联合数名高人教导的非常优秀,天下女子少有能与她比肩者。可是,凭什么张良就独独钟情于她?
有几个瞬间,温玉甚至怀疑张良把她当成了谁的替身。但是,张良对她一些习惯的熟悉程度,就好像认识了她本人很久很久。平日对她也只当个独立的人看待,完全看不出别的可疑之处。
流沙三人失声唤她,对她的态度几乎把她就当做了曾认识的那个“温玉”,可是她肯定,从前从未见过这些人。
见过楚南公后,她曾推导此事或许与她从大唐回溯到秦末有关。既能从大唐回溯到秦末,那么再回溯到韩国未灭之前也不是没有可能。但那也只是瞬间而已,多半是无稽之谈,哪有那么巧一而再再而三的回溯?于是这个想法便被便被抛诸脑后。
现在想想,这倒是当时的她大意了。天地之间的异事,岂是人力所能穷尽?这等回溯时光之事,不能以常理度之。
且楚南公句句话语,皆充满了深意——在帝国势力面前让她弹奏琴曲、又嘱咐她慎用问莲九式,等等不一而同。现在想来,岂非暗示了此事的发生。
乃至于其后发生种种事宜,果然与他口中的话句句应验。甚至张良对她非比寻常的如海深情,都有了合理的对应之处!
无怪张良会说一直只有她,没有别人。因为过去未来,他所遇到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她温玉!
只是相遇的时间地点,太过天意弄人。饶是以她的聪慧,她也未曾想到此事如此匪夷所思。
终于将此事理清,温玉却觉得心情十分微妙复杂,难以言喻。
她与少年张良第一次初见似乎不太美好——凄风苦雨,与人恶战。这也就罢了,她当时因为梦到夜守孤城之事情绪跌落谷底,只怕是看起来是有几分可怖的。可是换做第二次,她也依旧会用同样的手段对付敌人,且当时她不想压着情绪,需要一个宣泄口。
思绪又一次纷乱,温玉又猛然想起一件事:张良等了她很多年?
这样的念头一时在脑中挥之不去,眼前心中尽是张良的影子。良久,她抬手揉了揉眉心。
能得谋圣等待多年,天底下怕也只她有这个荣幸了。
温玉想起在小圣贤庄与他初见时,他沉沉的眸色,正待细想张良眼神中的含义,楼下又传来了脚步声。
她无声无息躺下,将衾被盖好,闭上了眼眸。
作者有话要说:
女医者:对不起,我就是有这个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