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秋宫主殿外围有十数人伫候,彩云放轻脚步走近,顷刻,除了玉儿,宫女及太监连忙闭口下脆,他们不是因宫中规矩做出如此礼数,而是被彩云冷如玄冰的脸色吓倒。
穿过人群,她缓缓举步,在一扇半启的窗户附近静立。
「你们还是一次把话说清,我不想看到你们的脸……」秋月的声音比平常变得沉实。
「彩云开出的条件我全数答允,我保证不会追究任何人。」卸去皇上的威严,天子叹气道:「前些日子……抱歉。」
纵然圣君低头认错,秋月也不为所动,「你的道歉根本毫无意义,为求目的,以大臣和其府上众人一共四百多条人命要胁我和彩云,现在一句说话希望得到原谅?皇上,你跟我说这番话有甚麽目的?」
「秋月,你认为自己可以讨价还价吗?」太后显得不满。
「张恵瑞,你给我闭嘴!现在还不到你答话。」秋月放慢说话速度。
「你这个贱人有何资格叫我……」话未说完,清脆的掌掴声在屋内萦回,皇上瞄了眼惊愕中的母亲,没有阻止秋月的意图。屋外,彩云也被秋月突如其来举动吓了一跳,而且也知道秋月的忍耐到了极限。
「再吵,我用的是剑而不是一记耳光。」她斜睨女人并作出警告。
皇太后按著刺热的脸颊咬牙,君王徐徐站起,「我亏欠你和彩云实在太多,我知道你们不会原谅我。秋月,所谓孤家寡人,就是这个样子……做大事就是有所牺牲。」
打扰清净的二人远去,秋月伏在圆桌放声大哭。
「对不起……彩云……对不起……」
秋月,我不会怪你!
更何况,你没有做错,错的是现今时势及我们的身份。
彩云背靠墙壁苦笑,她听著秋月的哭声,忽然觉得清澄天空与凉快秋风格外讨厌。
「彩云,这是最後一次问你……」露代替其他侍卫发声。
「你们不用再问,我决定了就不会後悔。」坐在木椅品茗的她扫视四侍卫的表情,「喂,今天好歹是我出嫁的大日子,是红事不是白事,你们别哭丧著脸,我又不是跑去送死!」
「是跟送死没分别。」霜老实不客气地指出。
「难道你知道甚麽?」冲霜狡黠一笑,彩云不等她回应继续说话,「嫁到塞外後,我会想办法逃走,反正山高皇帝远,他们根本无从得知我的去向,况且皇太后只想把我赶走,依她的性子根本不会派出探子调查我究竟身在何方。」
「原来早有打算,怪不得一派悠然地等待出行。」霞笑道。
「也不算是早有打算,要不是他们母子找上秋月,我也不会有急於逃走的意图。本来,我也想安分等上一年半载,借回娘家路上遇到山贼之名来个假死,届时想走也容易。」
「看来是皇太后坏了你的大事呢?」雷站在青烟身後,把玩她的秀发。
「若在潜逃上碰到麻烦,我和丽娘一定帮忙。」青烟为了送行,所以要求妹妹带她进宫。拉起薄长的裙襬,她取出绑在大腿外侧的匕首,「这个是丽娘拜托我交给你,以备不时之需。」
接过匕首,小仙捧住亮红的喜服进来,彩云纳闷地换上新装,准备在吉时起行。由於需要派人保护秋月和定时传递消息,露和霞陪同彩云出行,雷及霜暂时留在都城,双方每三个月对换工作,务求大家得到充分休息。
踏出宫殿,走过大小回廊与石路,送别她的宫婢太监多不胜数,连大臣皇族也前来送行,彩云带著微笑笔直往前走,最後在皇城东门前的出嫁队伍旁边停下脚步。
转身仰望城门上等候的皇帝及太后,彩云笑了,笑得何其轻蔑和诡异,皇上心里有点不安。
「彩云,你将嫁作人妇,万事必须照礼教而行,不得损害我国之名。」天子洪亮的声线响彻云霄。
「异国的礼数才不会如此繁复,皇上!」
一指错……已经不能补救,君王只能淡然道:「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冷哼一声,彩云用凶悍的眼神狠瞪,「臣,祁彩云,今生不会原谅你们;除非臣死,否则,臣今世不会踏入中原半步!即使臣有家,也决不是这里!」
跨上爱驹後,她更以立誓般的口吻说著,「若是寒家任何人少一根毛发,臣必定亲自带兵挥军南下,直捣大殿!臣相信自己的能力,可以令臣不需动用过多武力也能长驱直进!」
「祁彩云,你是在威胁皇上吗?」皇太后怒吼。
「臣只是给予忠告,既然太后与皇上已经得到想要的东西,你们也该知道自己需冒上甚麽风险。」
不等皇太后反驳,彩云双脚朝马肚一夹,出嫁队伍亦随她而去。城门处,只剩下一肚子火气的皇太后和一脸愁闷的天子,以及面面相觑的下人。
「已经走了?」坐在水榭的秋月听见脚步声,估计小仙前来报告。
「刚走不久……舍不得吗?」女子不等秋月回应,已经在秋月对面坐下。
因青烟的出现先是一愣,秋月很快收拾心情,「舍不得又如何?改变不了事实。」
「我今次前来是给你一些提示……」顿了顿,青烟瞟著秋月再续前话,「忍耐一阵子,为了你,彩云不会轻易放弃。」
目送身影离去,秋月泛起心满意足的笑容,玉儿不知道主子在笑甚麽,但她可以看出主子似乎立下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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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为什麽我总是等了很久才能l...
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