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做。”
丁朗月笑着说:“这就是我找你,而不是找管明光的理由。”
奚雪风没有再说话,而是将那一朵掌心花轻轻揉了一下,恢复成为一枚扳指,套在了手上。走过几步之后,奚雪风又停了下来,伸出拇指在扳指上轻轻摩挲了几下。丁朗月没有说话,奚雪风暗自笑了一回,没有出声。
月色如洗,天地之间的花树、石亭、小径、灯以及人,也都想被这月色荡涤过一般,又清爽又冰冷。奚雪风这一身大红色在这样的月色之下也收敛了一点张扬在外的妩媚,就像上了年纪的妇人面上的胭脂一样,沉淀出一点平和的美好来。只有他的领口在这样的寒夜里还大敞着,露出晶莹雪白的皮肤。
奚雪风回到了那间大堂。一进门,暖意一下来拥上来,活络了整个身体。他想,真好,真的好,他又有丁朗月了。别人都说他奚雪风没有心,再怎么样的温柔情分都不过是包裹在毒药之上的一层糖衣,等到该化开的时候,一切都完结了。然而他自己却知道,自己怎么能说是没有心呢?只不过别人用了十分的心,而他只用了三分的真情,融在二分的冷淡、二分的理智和三分的野心里面,调得匀匀的,甚至叫自己都看不出了。
丁朗月现在附身在一样死物上,只单凭着神魂粗略感知外界的温、色、气、声。故而等他从短短的闭关休息中醒来,他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落入了温水里。
不是什么温泉,只不过是最普通的热水。用凡间普通的木柴烧热,没有放任何的香料、灵油,只是光光的白水。奚雪风就这样戴着这一枚浅红的扳指,在这样普通的水里面沐浴。然而浴池却并不普通,池子十尺见方,深有三尺左右,竟是一整块汉白玉镂刻而出。池壁上还雕着瑞鸟、云水、星辰等诸多纹样,可以说是奢华无两,但偏偏没有半点灵气。
奚雪风在池边点了八盏蚌灯,暖色的灯火从磨得半透的蚌壳中映出,照的汤池中的水和躯体半明半暗。奚雪风四肢修长,皮肉滑腻,浑身上下光莹润泽、没有半丝皱纹和赘肉,一看就是每日用灵液好好养出来的。丁朗月想,上回自己与这人肌肤相触,还觉得他过度瘦削,摸上去就是一把骨头;这回这人已经养好了,养得像水玉一般滋润,若是自己有手,倒真想摸上一模。
结果奚雪风仿佛知道丁朗月在想什么似的,特特把扳指摘了下来,捧在掌心吹了一口气,道:“想不想摸?”
丁朗月在扳指上开出一朵花来,鲜红娇艳。
奚雪风很满意,把扳指圈在掌心,贴在自己的眉心,然后一路向下,摩擦过去。扳指上的花朵有点尖刺,在雪白的皮肤上划出转瞬即逝的浅色红痕。温热的水流在扳指和皮肤之间滋润、荡漾,沾湿了的身体与普通的不同,更有一种慢慢涨开来的饱满,充满了生命力。
丁朗月笑着说:“几个月不见,你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奚雪风也笑:“上回看到那浸在荷花缸里的尸体,我好几天完全不想碰水。但沐浴实在是人间美事,几日之后,我狠下心来用干净的热水好好洗了一回,竟然迷上了此事。”
“不放香料,不用灵液,纯为了享受而沐浴么?”
奚雪风握着扳指扣在自己胸口,心脏用力地跳着,道:“听闻有些过分爱洁的人,每日要沐浴十数次,有人称之为‘水淫’。我最初还觉得可笑,尤其是修士,一个清洁咒的事情,为何要沐浴呢?”
他又说:“哪怕是要洗得更透一些,把皮肤、骨头里面的污秽都洗干净了,那也是要用一锅烧好了各种药料的香汤。但就我心里觉得,还是这样的白水最是干干净净。白水里什么都没有,天然而然就给人一种干净了的感觉。其实不成真仙,哪个修士敢说自己的身体没有污秽呢?然而在这样的白水里面,我可以暂时迷惑自己一下,让自己觉得干净了。”
他再说:“都说我太清醒,其实我最不清醒。如果我是个清醒的人,就不会开那个风晚楼。风晚楼是寻欢作乐的地方,不是清醒的人该待的。”
见丁朗月不语,奚雪风将扳指更往下推了一下,贴紧了小腹,在上面来回打圈。过去他虽是极瘦,小腹上却也柔软得像棉絮一般;如今却有些坚实硬挺的样子了,摸上去真是手感极佳。
奚雪风笑着继续说:“上回和你做到死,几乎可以说是那段时候的噩梦。你走了以后,我觉得很恐怖,好像什么也留不住。之前我一味的追求所谓的真实感,就喜欢看什么东西变老、死去、碎裂……但在那之后,我又渴望起‘生’来。所以你看现在的我,又长肉了。”
丁朗月道:“真好看。镜盲那老头的身体冷得很,像冰一样,怎么也捂不热。江怀霈的骨头是太硬了,摸上去像摸剑刃,不敢用力,怕碰一下就出血了。”
“管明光呢?你还没碰过他?”
“他是个好孩子。”丁朗月没注意到,奚雪风刚才那一句问话,已经近乎冷笑了。
丁朗月心里一阵恍惚,想,此时的管明光能不厌恶自己都不错了,谈何爱抚呢。想到这里,却又觉得浑身一热,是奚雪风施了个法术把那扳指变大些,却也不像一个镯子。丁朗月还没想通奚雪风这是做什么,就被奚雪风一把抓住,往下面按过去了。
奚雪风直接捏着那变形了的玉环套上了自己的性器。
玉是最冰凉的东西,如今在这热水中却也火烫了起来